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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最后才极为压抑极为脱力地哼出一声。
知道什么事钝刀子杀人吗?就是雁黎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
他仿佛听到星星碎裂的声音,咔嚓咔嚓,荧光满地,滚去好远的地方。
今夕是何夕,醉生如梦死。
“滚…开!”锁链清脆的声响,比破碎的嗓音好听。
“呵…”回之以不屑的嘲笑。
房间里是两道或高或低的喘息,夹杂着悲切,夹杂着怒火,夹杂着不愿。可是最后都融合为一种声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敖晟在大汗淋漓的间隙,还会抽空看着战栗的雁黎,像是欣赏什么风景。他觉得自己做多少都不够,除非贯穿心脏。
雁黎想要逃开,他就将身子紧抵着使人无处可逃。
雁黎想要挣扎,他就身体力行使他一再泄气。
雁黎想要怒骂,他就堵上嘴令其全盘咽下去。
似乎是永无止境的、一成不变的行为,因为有雁黎,一切变得欲罢不能了起来。
“阿黎,阿黎,”敖晟咬住雁黎的肩膀,在那里留下了齿印,他捏着雁黎的下巴,看见他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的忍耐模样,眼里水雾一片,“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债。”
于是,又是埋首在温香软玉间,又是一轮云雨缠绕。
敖晟是得偿所愿,所以要尽兴才好,只是被尽兴的那个人,苦不堪言。
雁黎觉得被抽了一条筋骨,千钧的车马从他腰腹碾过,疼得他痉挛。肌肤的摩擦,一碰则疼,他不敢睁眼看面前的敖晟,哪怕闭着眼,感觉到敖晟滴落的汗水落在自己身上,就仿佛亲眼看见这场令人欲咬舌自尽的画面。
若是睁眼去看,应该能活活把自己气死。
这只是前头的想法,到了后头,甚至连多眨下眼睛的力气也没了。
“那我……以命还你,”雁黎无力的手垂下,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你…停下…”
敖晟的身子一僵,真的就伸出手去掐雁黎的脖子。手越收越紧,雁黎浑身绷紧,背也挺直,微张着嘴,面上浮着窒息的红,即便这是他所求,但还是本能地挣扎。
“呃……”
趁着雁黎汲取空气的间隙,用一根手指探进去,描绘他贝齿的形状。一呼一吸,如一把匕首来回抽刺的折磨。
无法喘息的身体像张满的弓,不舒服的,还有敖晟。在看到雁黎几乎翻过眼去,敖晟才终于放手。
青紫的脖子上,又多了红色勒痕迹。
“咳咳……咳……”如上岸的溺水之人,只是连咳嗽也那么微弱和可怜。
敖晟如鲠在喉,扶着他的面额,双颊贴紧:“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
雁黎最后一次睁眼,只看见敖晟湿漉漉的鬓角,和一直晃动的床顶,凝在眼中许久的泪,顺着合上的眼睑,缓缓滑落。
如涓如流,如河如溪,从发梢到脚尖,蜿蜒一路,从头至尾,湿透了清白,荒唐了一身。
第三十二章 缠身罚(中)
第三十二章 缠身罚(中)
雁黎,雁黎……
是谁,在叫他的名字?
雁黎,雁黎……
是敖晟吗?不是,他只会叫他阿黎。
这声音闷哑含糊,像是被一双大手捂住嘴,从指缝里溜出来的,一点一点,可是却听得很清楚。
直到很久之后,雁黎才听明白,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是心在叫。他在叫自己,因为在梦中,他的身体沉睡在梦中,灵魂却先一步醒来了。
东海的风浪真静啊,互相推搡之间,还听得到浪花的呜咽。
灵魂有令,身体莫敢不从,于是眼皮跳了跳,眉间拧了一分,随即悠悠睁开。
日光是照不到海底的,所以,东海的光是由珍珠的光辉配上夜明珠的皎洁,柔和得如月光一般,从来都不刺眼。
饶是如此,雁黎还是不自觉地眯起眼,落了泪,伸手揉了揉眼,眼皮沉重不堪。
手腕上的束缚早已经卸了,只有那余下的淤青。雁黎花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从床上挣扎起来,敖晟不知何时离开的,这样也好,也省得尴尬。
疯子,彻头彻底的疯子。
“咳咳…咳咳….”身上的疼痛,加上被掐的喉咙,此时浑身上下便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的。
敖晟要他疼,因为他让他疼了,所以他也要自己知道,什么是疼。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挂着皱败的玉缕秋华衣,边缘破损,还有被敖晟昨夜撕裂的缺口,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浊物。
双足踏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他险些跪倒下去。
“唔……”从里到外的黏腻感,让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求过想沐浴,然而此时比沐浴更急迫的,是离开这个地方。
一步一晃地朝寝殿大门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一样,半红半白的液体,顺着腿内滑下,只是才堪堪走到门边,一手触上大门,原本自由的身子蓦地一僵。
“咳!”
原本空无一物的脖子上,陡然现出牵缠锁,锁链牢牢钉在墙上,像昨日一样,猛地将雁黎扯住了。
雁黎睁大眼,摸上脖子,略退了一步,牵缠锁消失无踪,再往前走了一步,牵缠锁又重现。
原来是这样……应该是敖晟的手笔吧,他的自由,只在这间屋子之内。
有些奇怪的声响,是寝殿的门被打开了,来人穿着一身白衣,低眉颔首,手中掌着托盘,一言不发地走进来。
雁黎只瞄了一眼,是玄鱼。
玄鱼脸色有些白,看着雁黎当下的情形,更是嘴唇褪色,明明受难的是雁黎,他这副模样, 倒像是比雁黎还委屈。拿着托盘的手也微微用力,关节发白。
“上仙…殿下吩咐我来伺候你的,这是干净的衣服。”
托盘上摆着一整套全新的玉缕秋华衣,敖晟是故意的,故意要他着这一身嫁衣,没有旁的选择。
身上的已然不能再穿,可雁黎仍是不愿顺了敖晟的意。
“拿走,”他冷冷地下令,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打开。”
玄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看着雁黎脖子上的锁,几乎要趟出眼泪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