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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只不过是拿我炼情,我想我大约明白一些。”
    所谓“同道之中多加提携”,蛇妖从前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他把自己,与和尚的一切捆绑在一起,听对方的话几乎成了某种理所当然。可是现在想想,他虽说是在露觉寺修炼成形的蛇妖,寺中僧侣对自己,算是都有一点儿浅薄的恩德。
    然而他并没有剃度,也不是真出家。
    妖有妖的修炼方式,不刻意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故意放纵自己堕落为恶妖的,就像人类中的恶徒,他们群体内部也一样排斥。
    只是那个露觉寺的大和尚,又有什么资格说要“提携”。更奇怪的,蛇妖相信关于自己的一切,了尘绝对不会同大住持多说细节,然而那位大住持,看上去似乎对他的一切相当熟悉:“是的,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
    这样的话语给治鸟提供了新的思路,兔妖出现的地点,正是平日少有人去的贵公子,偶尔有山野樵夫进去,恐怕也是被吞得一干二净。不过考虑到出现地点,有些事情就开始变得微妙。
    治鸟方才同澹程聊天时,偶然得知他也是近几天才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是来求一下保佑,澹家毕竟是做生意,生意越是大,顾虑也越多。他们上露觉寺拜访,本来就只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是成功抵达这里后,才听说一些私下里流传的风言风语,似乎已经有人失踪,于是澹夫人才会想要在儿子身边,多填些人手。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治鸟觉得蛇妖说的事情实在有些微妙,再与前几日的兔妖联系在一起,不由得让人多想。
    不过他没有什么时间多去思考了,这一聊,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澹程亲自来叫他,带他一起进餐后,邀请他出门去玩:“你在寺里,可能不知道,人类世界里,即便到了晚上,好玩的地方也还是不少。”刚好,今晚河边有个小型的灯火会,他刚从朋友那里打听来,想要带治鸟同去。
    “你如果信任我,把轮椅丢到一旁去也是可以的,”牵着治鸟的手,澹程有些羞涩,“我不会让你累到的。”
    他想得可美了,那条街他曾经去过几次。
    尤其是放烟花的晚上,水面沉沉如镜,倒映着天空中五光十色烟花,不论抬头低头,都是极好的景色。不需要长椅,只随意往河岸边上一坐,喜欢的话,还可以将双腿伸到水里去,美景配美人,当是世间难得的赏心悦目。
    “还有冰糖葫芦,你不喜欢酸的,可以吃山药豆。”他看出来,治鸟是喜欢甜食的,表现得十分明显,方才晚饭期间,桌上的小甜点,治鸟一个没落下,端上来没多久,就被拿走。
    这样的治鸟,带着某种自由的生机。想来也是,他本体青蛇,本就是山野间最自由的生灵,不该为什么情谊作茧自缚才对。
    虽说这话应该用来形容蛇妖,不过放在治鸟身上,也相当合适。
    就连系统,也是如此希望着,比起在最初世界里见到的那个治鸟,系统可以说见证了宿主的诸多变化,它喜欢见到现在这个有活力的宿主。
    只是这变化,系统说不清好坏。
    它总有一种预感,觉得宿主某一天会离开他,就像在之前的每一个世界里,不做留恋地离开一样。
    其实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就是喜欢观赏的人跑来放着玩儿,还有许多小孩子参与其中。澹程猜得不错,治鸟确实喜欢这里,他喜欢有人味儿浓郁的地方,看着几个小姑娘手里拿着焰火棒,握在手中挥来挥去,如同自己是个天上下凡的小仙女,确实可爱。
    澹程看治鸟喜欢,也去买了一小匝,燃起来递到治鸟手中。这种小玩意儿,治鸟不是没有玩过儿,奈何就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拿到手里后,顶着顶端滋滋冒出来的星星火光,突然指着澹程说:“变猫咪!”
    澹程也配合,举起手握成团,在脸颊旁边一挠:“喵~”
    看他这么努力扮可爱,伸手握住“猫咪”的小爪爪,贴在脸上蹭了蹭:“没有毛茸茸……”
    猝不及防被可爱到,澹程瞬间就觉得自己心脏可能不太好了:“你知道旁人看见我们会说什么吗?”看着对方认真思考一会儿,一脸茫然看他,又回答,“一个敢演,一个敢信。”
    果然就被逗笑了。
    两人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不,应该是澹程跟着治鸟到处观看。治鸟对玩的东西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澹程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看不懂规则不会玩,所以才提不起兴趣。想着说不定能够趁机偷点儿豆腐吃,就邀他去了某个摊位旁边玩起了双陆。
    烟花会上出现的,除了小孩子,就是成对的小情侣。正因如此,澹程才专程邀请治鸟出来。不过旁人家小情侣们玩双陆棋,多是其中一方不太会,还需要另一方指导着。
    这指导着、指导着,两人就坐到一条凳子上去,手腕着手,肩贴着肩,时不时抬起头来,目光交汇在一起,迸出羞怯的暧昧来。
    小情侣之间打赌,多是赌一些不好意思同他人讲的东西,比如一枚香吻,又或者某时某刻,在无人路经的小径上携手同游。
    澹程觉得这样的剧本特别好,单是想想自己能够将治鸟抱在怀里,握住他的手指导对方棋子要安放何处,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到时候他要说什么?
    “你输了”,不行,这个太生硬了,又不是生意场上是对手,搞得那么刻板;“承你让我一子”,好像也不行,跟第一次玩的人说“承让”,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他是在讽刺挖苦。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在空想了。
    治鸟看上去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其实不过是因为玩够了。早时在楼中,与客人同寝的夜晚,常与他人趴在被窝里,枕头前放一局双陆。胜负都不重要,要的是肌肤相亲之前,那一点儿小小的情趣,最好是玩到一半儿,棋盘翻倒,红子配白瓷,最是有味。
    于是什么时候赢,什么时候输,规则都被治鸟玩弄着,澹程哪里知道他的套路,很快就步步崩溃,无以为敌。
    “原来你这么会玩儿。”完了,想要趁机求些有趣的事情,这计划算是行不通了,他还是一会儿去隔壁铺子里,多卖几根糖球儿算了治鸟不声不响把手中棋子放下,底座碰到盘上,落出一点轻响,在两人静谧的目光中暗自传情,勾勒出一点儿魅惑人心的意味。
    不愧是“妖精”。
    澹程不由得红了耳根,却不想治鸟的套路还不止于此。美人伸出食指,搭到他按在棋盘上的手上,从手背沿着中指一点点蹭到指尖,又倒回来,来来回回抚摸着指节处。
    都说十指连心,那点儿落在手指上的痒,全都沿着经络降落心上。
    毕竟是蛇,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