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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面子真大。”
    “瞎说,小隐就是我家干儿子,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李母解了围裙坐下来,把餐盘往时隐那边推,“来来来,快吃啊,不客气。你都好久没来阿姨这里了。”
    时隐接了碗,随手打了鱼汤:“谢谢阿姨。”
    “客气啥。”
    餐桌上其乐融融,李旭打完球饿得慌,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还不忘吹嘘:“妈我跟你说,今天打球你儿子我可牛批了,球到我手里它就丢不了,打得对面那几个孙子屁滚尿流的。”
    “行行行,吃你的。”李母无奈指指饭碗,“吃完再吹。”
    “吹?我哪有吹,你问我哥,他看着呢。”
    “没吹没吹,谁说你吹了?”李母看向时隐,轻轻叹了口气,“小隐,我和你妈妈也是很多年的闺蜜了……唉,她去的早,我们该照顾你的。”
    时隐点了下头:“我挺好的。”
    “有需要就来找阿姨。听说你没和你爹住一起了?”
    “嗯,我搬出去了。”
    “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像话,时青易那个混……”李母嘴快,又及时刹车,“唉,要不行你就搬过来吧?”
    “不用了。”
    “搬吧,这房子总比你那里好呀。”李母还想接着劝,又看到李旭对她摆了摆头,谁都知道时隐脾气倔,他自己决定的事儿压根没人劝得了。李母闭了嘴,抬头看了一眼墙边的日历,说:“说起来,过几天也差不多该到那个日子了,你妈她也想你,去看看她吧。”
    “嗯。”
    待还要说些什么,李旭道:“唉别说这些沉重的了,这事儿我哥肯定挂心呢,不要你提。”
    “啊对,不说这些了,快吃。”李母笑,扫去眼底阴霾。
    李旭吃到一半,手机开始接连振动起来,他拿起一看,嘴角就漾开一个笑,眼角眯起了小褶子。
    “哟,女朋友啊?”李母笑笑地凑过来。
    李旭一下把手机反拍在桌面:“没没没,兄弟。”
    “怕啥呀?你妈我挺开明的,说呗。”
    “真不是。”他摸了摸鼻子,心里那个小女生的短发挥之不去。
    “不管你,自己有分寸就行。”李母心知肚明,又去看时隐,“小隐有女朋友吗?”
    “咳。”李旭呛了一下,眼睛暗暗瞥向时隐,他哥啊,那应该是问有没有男朋友……
    时隐反倒波澜不惊,放下筷子:“没有。”
    “你这小伙子长那么精神,怎么会没有女朋友?阿旭给他介绍介绍。”
    “我靠,你大可不必。”李旭扬扬下巴,狡黠道,“他呀,一般的看不上。肤白貌美大长腿,成绩好家境好的那种还差不多,是吧哥。”
    时隐放在餐桌下的手紧了紧。
    沈浔沈浔沈浔,他满脑子都是沈浔,甚至李旭这种毫无关联的描述也能让他想起沈浔。
    他回过头去,蹙着眉睨李旭,对方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张嘴愣了愣,像意外猜对了别人的账号密码一样略微瞪大了眼。
    只一瞬间,李旭避开了视线,抿唇道:“吃饱了我们下去喝两口。”
    李母送人出去,在门口嘱咐:“别喝太晚,晚上回我们家来睡。”
    那两人在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拎着袋子往江边去了。
    李旭一屁股坐在岸边的草坡上,点了支烟:“哥,你交待一下?”
    “交待什么?”时隐开了罐。
    “你和沈浔是不是……”
    “不是。”他举杯到嘴边,嘴唇还没碰到就又放了下来,开口打断。
    “不是,咱俩多少年兄弟了,这有什么好瞒的?”李旭有些冒火,“是,我当初知道你这个性向的时候确实做的有点过,但我肯定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啊。”
    时隐斜斜地递过去一个眼神,当初李旭和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整天躁动得不行,围着时隐姑娘长姑娘短地说,最后他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李旭的脸:“我喜欢的不是女生。”
    闹腾的李旭瞬间就静了,错愕得如见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愣愣道:“什么叫不是女生?”
    时隐冷冷盯着:“也不是你。”
    即便如此,李旭搭在他肩上的手还是陡然收了回去,另一手在身后用力摩擦了几下手臂。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李旭见了时隐都是低头绕道走,好在花了很长时间还是消化过来了,哥还是哥,不管他喜欢男的女的都是哥。
    江边吹来一阵凉风,李旭吐出一口烟雾:“我看到了,他进球的时候你……”
    “我什么?”时隐的眼神瞬时变得锋利,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涌上心头。
    时隐放在腿上的拳心握得紧紧的,他在球场上的时候到底有多失态,连李旭这种粗心眼都能看出来?那么沈浔……
    可那又怎么样,他只是一时觉得沈浔好看而已,不代表什么。
    就像心里起了个小火苗,只要吹一口气就灭了。
    “不是你急啥?”李旭忙说,“我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也是同?”
    “……”时隐抿着唇上那一点啤酒的苦甜味,放松了手掌,“不知道,不关我事。”
    “哥,你觉得她怎么样?”
    “……”时隐抿着唇,他当然觉得沈浔很好,方方面面都好到无可挑剔。
    “唉,你俩的事我搞不清楚。”李旭叹口气说,“不过他的话,我看着不大可能。他就一附中来的学霸,来四中就是泥地里滚一圈,完了校服一扔他又是干干净净的,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不是,你想说什么?”时隐说,“我跟他真没什么。”
    “就算没什么,我也就是说个理。他这样的人,很难推心置腹,”李旭又说,“我这从小到大都是混混堆里长大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谁清醒谁堕落。沈浔吧,他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虽然他打架也挺顺溜,但我老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清高劲儿。”
    时隐放下啤酒罐,苦笑了一下:“玻璃天顶,不可逾越的屏障,你是想说这个?”
    “啊,对!”李旭一拍巴掌,“就这意思,你明白吧?该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我们这些人,这辈子都追不上他的。”
    “我就是担心你,他也挺……”李旭努力从时隐的角度去想,说得有些别扭,“也挺优秀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俩要是走这条路,难。”
    时隐抬起手来,把啤酒罐往身后一抛,尾戒的光一闪而过,只听“哐当”一声,罐子落入垃圾桶。
    尾戒,独身之意,一如他心中所想。自己的生活就是一滩烂泥,而他绝对不会再拖一个人下来。
    况且,所谓火苗也不过是刚燃起,一切都还来得及扭转。
    “知道了。”他潇洒地一仰头,江风吹开了刘海,“难为您老挂心,我有分寸。”
    嫌麻烦,就不要漂亮妹妹了
    当晚下起了一场绵绵细雨,直到白天也未停歇,冲散了夏日灼浪,算算日子,该是秋天了。
    时隐放下一束带雨珠的白菊,长久地看向那一方黑白照片。
    大概是一种下意识的规避和自我保护,傅芷柔走了两年,时隐除了这个日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