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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上他,主动叫住他,主动告白,连做爱都是主动的。
    一个人主动外向是好的,但如果这些放在时隐身上,那就有点不对头,给人一种他在费力燃烧的感觉。
    沈浔看向阳台上垂着的那一簇淡红色蔷薇。假如以前的时隐是收敛所有带刺的藤蔓保护自己,那么他现在就是绽放出所有花朵想要吸引拉住别人。
    原来一株怕光的植物,孤独压抑太久了,还会强迫自己向阳生长。
    今晨的阳光很暖,待扣好衬衫扣子,沈浔轻吻他的额头,对他说:“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在我这里不用争取什么,我全部都是为你而生的,需要什么拿去就好,也不用担心丢掉,我永远都在这里。”
    下楼去的时候楚倩已经在客厅里了。那两人下来,她眼睛都没斜一下,却是从电视屏幕的反光里阴沉沉地盯着他俩。
    时隐伸手拢了一下衬衫领子。
    楚倩发怒把眼睛挪开,即便她一早就猜测到了,但她还是一点也不想印证自己儿子昨晚和人厮混的事实。沈艺衡现下在国内,昨晚半夜接听了她的电话,被告知他自家儿子又跳进同一个坑里去了,气得要吃降压药。
    沈浔在楼梯口站了一会,看楚倩不闻不问,也不急,耸耸肩,问了一句“早”。他拉着时隐,就好像在说他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永远改不了。
    二老都端着家长的架子,即便他这个年岁了也还当小孩子管,但时常会力不从心。沈浔现在自己出息,打是打不过,骂也骂不听,要威胁估计也只能拿断绝来往来威胁。但那样闹太损面子了,所以他们二老只会绷着脸冷战。
    正要跨出门去,楚倩突然开口叫住他们:“你爸来欧洲出差了,过两天就到。”
    氧气
    沈浔抱上猫和时隐一块出门。
    他走远了,才回头笑了一下:“咱俩好大的面子。沈艺衡好几年没来过了,一听说你来了,竟然那么积极。”
    时隐昨晚就突然见了家长,接下来被告知明天还要见一个家长,只觉得头疼。他问起楚倩:“阿姨的病怎么样?”
    “基本上没什么事了,这几年都挺稳定的,只是偶尔有点抑郁,常失眠。”
    时隐想起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学校。沈浔出走以后楚倩来找自己,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确实有些发了狂。那也是他和沈浔一块儿刺激的,想想还有些对不住。
    “其实我刚走那段时间,她挺严重的。”沈浔说,“我也是后来听我爸说起的。其实也是我太欠考虑,当时出柜太突然了,打击很大,她好像早都绷不住了,只是一直憋到我走,才垮下来。”他耸耸肩,有点自责,“没人告诉我。”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么些年了,她早就认清我是gay的事实了。”沈浔笑了笑,“她已经两三年没给我找对象了,她就放任我厮混。昨晚她说话不好听,只不过是见到你还有点放不下面子。”
    怀里那猫比公子更凶,昨晚到现在没少挠时隐,这会儿出了门又在闹腾。
    沈浔看了一眼,把它拎着颈子抓起来,大眼瞪小眼:“谁叫你挠爸爸的?”
    那猫嘶吼一声,伸着爪子反击,时隐看得发笑:“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野的儿子?”
    “不知道谁教的。”沈浔拎着猫转向时隐,“蠢蛋儿,爸爸不认你,你快给他道歉。”
    那猫猫被抓着命脉,蔫蔫的,尾巴垂在身后荡来荡去。时隐伸手摸它的头,想了想说:“这猫好金贵,不像公子。”
    “确实不像。公子比它乖。”
    时隐挠挠猫脑袋,又挠猫肚子,那猫轻轻叫唤两声,就要躲开。时隐也不弄它了,到底不是他的公子。
    “你要是不喜欢,猫留给我妈吧。”
    “也不是不喜欢,”时隐说着叹了叹,“但还是算了吧。”
    “但其实我想和你一块儿养,就当养个儿子。”
    时隐想想,笑了。这些年他还是好喜欢猫,尽管见到猫会心痛,但总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虽然这只不是公子,但每每看着它,心里面总还是念起公子来。
    “就想着养儿子。”时隐取笑说,“可惜我不是个女的。”
    “人类幼崽虽然可爱,但是不像一只猫那样爱起来容易。”沈浔把猫扔给时隐,“而且我已经有一个你了,要是再有个孩子,我怕我爱不过来。”
    时隐初来乍到,沈浔带着他在佛罗伦萨溜达了一圈,路过教堂和广场,再穿过他自己的母校,带他看自己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学校历史悠久,建筑风格宏大,富丽堂皇,时隐看过,惊叹之余,心里面升起一股骄傲。
    沈浔在眉飞色舞地和他说话,时隐细看过他的侧颜,挺立的鼻梁,高高的眉骨,睫毛阴影之下发光的眼眸。这么优秀,这么意气风发的,正是他的爱人。
    他们沿着阿诺河慢慢走。河边景致和国内不同,再加上不同的气候,夏天这里不如国内潮湿,再怎么走也走不出少年时候的那种灼热、湿黏的感觉。
    那年夏天充斥耳畔的蝉鸣,还有混沌的热汗,颈后滑下的汗珠,林荫道底下一前一后的两个少年,顶在头顶的校服和书本,构成了他们的一整个青春。
    “你喜欢意大利吗?”沈浔问。
    “还行吧。”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要不要留下来工作?”
    时隐反问他:“你怎么打算?”
    “我想回国。”沈浔似乎有些紧张,停下来拉住时隐,“你呢?”
    时隐笑了:“我跟着你。”
    过去了两三天,这两人白天在外面忙着约会,足迹遍布整个佛罗伦萨周边地区,到了深夜才回家。那时候楚倩早都睡了,没和两人打过照面。沈浔也无所谓,就等着沈艺衡过来,他再服个软,好好说话把时隐留下来。
    贺屿在展馆忙碌,打电话要沈浔过去监工,谁知大艺术家一反常态,一件事儿也不管,光顾着陪男朋友。贺屿忙得焦头烂额,骂沈浔是从此不早朝的君王。
    从前沈浔睡觉就喜欢往怀里抓东西,有男朋友之前是抓玩具,有男朋友之后就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人形抱枕。时隐走了以后他怀里就空着,现在人回来了,他抱着有一种踏实感,梦里都飘着甜味。
    那天早晨他醒过来,却发现怀里是空的。
    那一瞬间他眨眨眼,把被子往自己怀里塞,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是又做了一次失而复得的美梦。
    空白之后是巨大的恐慌,他翻身坐起来喊人:“时隐!”
    没有回答。
    “时隐!”
    他沉睡整晚的嗓音沙哑地在空阔的房间里回弹着。
    他没顾上换衣服,只穿一条内裤就掀开被子往楼下跑,脚掌踩在透凉的地板上。
    楚倩在客厅里被他吓了一跳:“浔浔?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可他哪里听得见,只觉得自己没跑两步就呼吸急促,不管不顾地要拉开门把手。
    时隐,你又跑了?
    又跑了是不是,你个小混……
    脑子里一句话还没过完,门就先一步开了。时隐站在门口,手上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