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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弟为撇清责任,连忙说,“他看我那眼神,好像猜透我在想什么,外面说得他邪乎玄乎,说他啥秘密都知道,没准有七八分真切!”
豹哥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碰上阿虎焦躁的眼神,“咱们绑过他,他不死,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咱们。”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不吭声了,毕竟事例在前,劳师动众都能让杨清水走脱,这人不好处置。这回命令如果派到自己身上,趴在地上一脸血的就不是别 人了,他们出来混的讲啥江湖义气,还不是求横财,谁真拿命拼啊。硬上吧,指不定炸成出炉烤鸭,怂了,回来挨揍,不划算不划算。
于是,有人说:“大哥,要不然咱们就跟他谈谈吧,他不是说帮咱们帮会上位吗?”
豹哥很有些不高兴,抓了个威士忌杯子扔过去,这一次却明显轻力了不少。
回侦探社的路上,杨清水连打好几个喷嚏,心里道莫名其妙。幸好,一路驾车回来的路上没遇到临检,不然他这无证驾驶跟一身手榴弹,不知道哪个罪名更重。
手榴弹倒好,是他找李行义问回来的制作方法,引信、保险销等俱全,就是没火药,除了拉响的爆能之外没有杀伤力。无证驾驶却打不脱,穿进小说 里除了身份证啥也没给,杨清水没顾得上重考驾照,就一直揣个身份证啥也没有到现在,怕就怕到头来计划失败,是因为无证驾驶被抓进去拘留 了。
谁让免费司机生他的气了呢。
想着,拉开侦探社的玻璃门,只见会客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听见门锁开动,她转头看向杨清水。
高瘦,穿牛仔裤运动鞋的短发女生,清秀寡淡的长相,杨清水有些印象。
第53章
穿进书中追查的第一件案子, 凶手曾平国的女儿曾悦儿,有过数面之缘,杨清水忽然想起, 这个曾悦儿的职业是报馆记者, 等着追踪新闻人物拿头条, 新仇旧恨夹杂起来,不会冲他报仇吧?
短短数秒迟疑, 曾悦儿先笑了, 冲他挥手:“好久不见。”
杨清水回头看门口,门锁完好, 转头看她:“你怎么进来的?”
曾悦儿瞥向洗手间通风窗。这窗子长宽半米, 拉开之后剩一半面积,就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 她身材偏瘦, 但要钻过去也不容易。杨清水:“你爸的马戏团功夫传授给你了?连缩骨功都会了?”
曾悦儿微微一愣, 跛颇有冒犯的意味置若罔闻,走过去洗手间, 抓住窗框, 一抬手把窗子拆了下来, 她单手扛着铁框, 看向他。
“……”好一个臂力惊人的少女。
曾悦儿放下窗框,“我在新闻上看见你, 想起你是我亲生父亲案子的侦探。之后我查过你的履历, 好几桩大案背后都有你的参与,这次还一个人面跽个高桥市的黑帮, 我很佩服。”接着,话锋一转, “但不欣赏。”
说着,她端详杨清水,头发凌乱,皱乱且不合时的外套,横看竖看都没有英雄样子。见他也滥视自己,撇开目光,说道:“你没有比别人多个脑袋,看起来也不比街上小混混壮,我想如果要杀你也不难,把整个城市的命运押再你这副身板上,太冒险了。”
杨清水表示不解:“你特意闯进来就是为了阴阳怪气膈应我?”
“如果你死了,需要人继承你的遗志吧,而你死的概率又那么大。”曾悦儿一脸魉当然看着他,“我可以当你的接班人。”
杨清水听完她的话,终于明白这只长颈鹿跑来的目的,不是报仇或追踪热点,而是当徒弟学艺来了,虽然她拜师的口吻听着让他不大高兴——你太脆了,两只手指就能把你捏死,赶紧传艺,给世上留点念想吧。
“我不收接班人,回去吧。”他打开店门,“多补补脑,社会很危险的。”
曾悦儿一听急了,跟再杨清水身后打转,说:“我不走。我不怕死,我想跟你一样伸张正义,让罪犯伏法,为这个社会,这个生养我的城市做点事。”
苍天再上,杨清水可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要不是每次他都被卷进案子里,不是boss死就是自己死,为了存活才被迫拿起正义的大锤捶扁他们,否则他宁愿混吃等死,拿自己的金手指占卜算命,坐等暴富不是更好?
为自己多舛的命途,他叹了口气,然后问曾悦儿,“伯母身体好吗?”
曾悦儿微微一愣。
“如果她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跟我这样的人混一起,就是为了伸张正义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怕会被气死。”杨清水说,“还有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担心你?侦探的行当是给孤家寡人做的,你不适合。回去吧,让爱你的人知道你有好好活着,功德够大了。”
曾悦儿的脸色当即凝重起来,谈及至亲,英雄也短了气概。过了一会儿,“妈妈因为那禽兽被告作伪证、妨碍司法,”曾悦儿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依然咬牙切齿, “她进了监狱,也受过白眼唾骂,她说自己活该,因为如果早一点讲出真相,恶人就早一点得到惩罚,受害人就会更少。我来之前告诉过她要做什么,她什么 都没说,只是给了我一本册子,那是我从前跟进社会案件的剪报集。她明白我的理想,她也知道假装沉默就是帮凶这个道理。”
“杨侦探,你分得清是非,为什么我站在你的一方,你不但不认同还要把我赶出去?”
杨清水怔了怔,一时间哑口无言,被这么一说,不懂事冥顽不灵的反而是自己了。
终于,他看向曾悦儿,脸上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问:“有驾照吗?”
“……有!”
一串钥匙从半空?跃起抛物线,稳稳落在曾悦儿举起的双手上。杨清水:“这车抢来的,小心点开,有罚单炒你鱿鱼。”
还没等曾悦儿问清啥叫抢来的车子,杨清水脱开外套,将身上的手榴弹逐个解开,放到桌子上。几个半椭圆手榴弹的在木板上骨碌乱滚,险些摔落地,幸好又转回去,看得人心头砰砰直跳。
“你——”
“问太多也炒你鱿鱼。”杨清水低头一边整饕路换上干净的衬衫,一边临时诌来他的员工守则,“不规定上班时间,但要随传随到。没福利、没津贴,保险自 己交,分红、年终奖看心情。抚恤金的话,死在我前面才有。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给我买早餐、当司机、打扫,以及在危险场合替我挡枪,没问题的话,你 现在就可以上班了。”说完,他抬头看向曾悦儿。
如此糟糕的工作待遇,怕是出门找不到第二家了。
曾悦儿似乎并不把条件放在心上,笑了笑,说:“接下来的日子请您多多指教。”
他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好久,才悠悠叹了口气,转身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