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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通过安全通道进入过天台的人有三名员工,以及两位顾客——一个是付朗, 另一个是死者本人。
死者叫邹欢,衍城本地人, 二十三岁, 模特、演员, 隶属于一家小型野鸡娱乐公司,职业巅峰是出演过一部热门古装剧的女十八号。
视侦的人把当晚所有的视频里里外外扒了几遍。死者约十点钟时进店,随即上了二楼, 接近十一点半时从后排卡座旁的包厢出来往洗手间的方向, 拎着手包,步调急促,之后就再没出现在画面里。
死亡时间与此处基本吻合。
三个服务生俱称不知, 皆说是以此通道做为内部员工通道上下楼使用,仅此而已。周觐川跟付朗轮番上阵, 软硬兼施, 一无所获。
天色将明时,法医发过来消息, 死者死因系哮喘病发猝死,诱因初步判断为死者生前服食过多迷情类药物或其他软性毒|品, 具体信息有待完整的血检报告。
跟他们前一天接到圈子里线人的消息异曲同工。
「Soco,明日, 药局」。
鉴于周觐川跟付朗二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与风姿, 这次经组织研究决定派付朗进去。他托了关系搭上一卡座,中途趁着大家都在看网红的热闹,叼着烟往包厢那边才晃了半圈, 下一秒就马上有服务生客客气气地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坚定谢绝后,对方仍尽职尽责地坚持亲自把他护送到了卫生间。他坐在马桶盖子上给周觐川发消息说准备收工吧领导,今晚大概率还是没戏。再出来时外面就变了天。
派出所来那几个他全都认识,扛着摄像机那俩记者他也一起喝过酒。在被他们看到认出来之前,他脑袋里飞速还原着早上时看过的那份Soco建筑空间图,转身沿着走廊往尽头的门走了过去。
本来他只想抽几支烟再寻空出去,却不想在天台上竟然有意外发现。
“刚才我碰到奚顾了。”
回市局时两人一辆车。周觐川听言下意识脱口而出:“她怎么在那里?”
付朗耸了下肩:“朋友聚会吧。看她心情像是不大好,人倒是很清醒,没喝什么酒。”
“天台碰见的,我让她报个警,她直接甩脸走了。”付朗低笑了声,摇摇头,中肯评价,“我看她不像抑郁,脾气又差又冷,说是暴躁狂躁都更贴切。”
周觐川未予置评。
“不过她胆子还可以,我还以为她会当场叫出来。”付朗叠着手臂躺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姿态悠闲。
周觐川专心开着车,再没回应,这让付朗以为他是对女明星不感兴趣,并没有往脑子里听。直到回到队里视侦给出结论时,他突然问起来:“为什么可能进入过这个通道的人里面,没有奚顾?”
郝利摊手:“整个二层的监控尚且是不够完备,但三层的监控,等于没有。”
“也就是说,像她一样从三楼进去的人,无处可查?”
“基本上是这样。”
周觐川把手里的报告扔回桌上,靠回椅背闭目按着额头,眉目间的倦色明显。
忙了半宿,刑侦队众人暂时收工回家。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街上陆续有环卫工人蹬着三轮车出来。一夜没睡,周觐川头疼得厉害却又清醒异常。
他拿钥匙打开房门,低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两双拖鞋。
她也没回来。
周觐川神色不明地从那双粉色拖鞋上抬起视线,正要进屋时,身后的门锁突然响了。
Soco从下至上三层,明着看是消费更贵,隐私性就更强,但若引申开来,还另有一层心照不宣。
人上得越高,就越可以脱离旁的牵制。这在一家店里叫等级,在社会上叫阶层。
周觐川始终隐约觉得,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都发生在第三层。
此刻刚光顾过那一层的人回来了。她站在门口,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晦暗阴沉。
这半夜也不知她是在哪里怎么过的。十二月的寒风凛冽,她只穿了件单衣,黑色长发披在身后,鼻尖和眼皮泛红,经过他时手背擦过他的,温度透心冰凉,身上的烟味裹挟在寒意里,仍旧十分呛人。
“你去哪儿了?”他没忍住叫住她。
从进来后她一直阴着脸沉默,跟今早他走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睡不着,外面待了会儿。”她回答得敷衍。
周觐川不禁皱起眉:“一会儿?”
对方看他一眼,到底一夜没休息,眼睛里的冰冷也难掩疲态:“几个小时。”
周觐川站在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半晌犹疑后,还是沉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副状态,真的很反常。
时栎当然也知道。不过她通常习惯掩饰,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带了几分真心。
“无事发生。”她简短回答,拖着步子往卧室走。
片刻安静,身后的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