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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话下。
    但沈是一介文人,上辈子还是个病秧子,哪里翻过屋顶,还是在最高的画船上,被人拽着乱窜,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悬崖走钢丝,一下子心便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伸手抱住了柳长泽,生怕掉了下去。
    柳长泽不料他有此举,陌生的触感环在他腰上,他感觉像被电流击中,沿着腰椎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于他脚步虚浮,不慎踩空。
    沈是惊得勒紧了柳长泽。
    柳长泽蓦然一个回旋,宛若游龙的跳上了屋檐。
    沈是埋在柳长泽颈侧,他抱得很紧,颀瘦滚烫的身躯压的柳长泽肋骨生疼。
    柳长泽觉得沈是疾风骤雨般跳动的心,都快从他的胸腔,跃到自己身上。
    胆小鬼。
    柳长泽很看不起的伸出手,轻抚了他后颈两下。
    沈是的后脑勺有一些碎发,柔软的不可思议。
    柳长泽下意识的上移手掌,想拆掉他的发髻,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这么软。
    快要挨到时候,他收回了手,低声说了句。
    “没用。”
    人弱就算了,连头发都软,特别没用。
    从头到尾的没用。
    沈是回神推开了他,他手里有虚汗,心跳动的不正常。
    可他从前为先帝寻仙问道上祭文时,登九重天梯,亦面不改色,而此时为何会慌成这样。
    他无暇顾及,很轻的说了句:“多谢。”
    便匆匆掀开一块砖瓦,不安的看着里头情况。
    柳长泽不太关心的坐了下来,他目达耳通,听的十分轻松。
    “交出来!”一位眼睛上有刀疤的凶悍黑衣人逼问。
    沈是皱眉,这确实是他安排的人。
    怎么会动作这么慢。
    沈是探头看了看更里处,孟洋将虞书远挡在身后,两人毫发无损,他不由松了口气。
    “交什么都好说,我夫人有孕,受不得惊吓,先送她下楼。”孟洋保持冷静的说道:“否则孟某无可奉告。”
    虞书远神情淡漠,对她而言,没有什么险境比孟洋还危险。
    沈是半倾着身子听着,脖颈像天鹅一样弯出道柔美的弧线。
    那刀疤男桀然一笑,身边的三个黑衣人逼近了虞书远和孟洋几步。他说:“你夫人可不像会害怕的人。”
    沈是蹙眉,这个刀疤男是他前世审案时碰巧认识的,花钱便能雇到,处事还算利落,但这个组织什么时候如此庞大了,竟有这么多人……
    刀疤男上前亮出刀来,语调陡升:“快说,不然老子现在就要她一尸两命!”
    沈是掐白了手,他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伤及虞书远。
    莫不是被人将计就计了。
    “你也配威胁我?”孟洋冷笑:“天底下想要我孟洋命的人多了去了,我能活到今天,阁下这点把戏,还不够看的。”
    刀疤男即刻拔出刀往虞书远脸上刺去。
    沈是瞳孔微缩,立马要闯入,柳长泽按住了他欲起的后颈,摇了摇头。
    只见孟洋一把抓住了刀刃,手上被血迹像蛛网一样的缠绕。
    孟洋却感觉不到疼:“阁下武艺非凡,使出来的刀连我都抓的住,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刀疤男眼神飘忽不定。
    虞书远看着血从孟洋手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她从孟洋身后挪开了两步,视野开阔的打量了下众人,不是沈是的人,他下手没有这般毒辣。
    孟洋在如此性命攸关之际,仍似有所感的捕捉到了虞书远的不对,一只未受伤的手,安抚性的轻拍了下虞书远。
    “阁下不必试探了,从商之人,讲究诚信二字,账本我是不会交的,回去和你主上说,这行刺我可以不计较……”孟洋沉声道:“但若是伤及我夫人分毫,我便要所有人陪葬。”
    自古行贿之人都有一份备用账目,以求自保,也做要挟。若这账本没了,同死了也没有区别。
    更何况需要这账本的人,要么是查他的人,要么是本上有名的人。
    但查他的人不敢真的杀人,有罪的人不敢真的动他。
    “你横什么?”刀疤男突然用带血的刀拍了拍孟洋的脸,在孟洋脸上留下几道血迹。
    孟洋毫不怯懦的盯着他。
    刀疤男愣了一下,觉得此人配上血腥气,阴郁的吓人。
    随即他又觉得神经兮兮,一个商人有什么怵的,凶道:“老子今日敢来,就没怕过你那点把柄!识相就快交出来,不然城郊树林一事,便不止是提醒。”
    城郊树林……
    孟洋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唯一一个本上无名,却知他所有的人。
    孟洋呢喃道:“我念他旧恩,他居然要赶尽杀绝……”
    沈是困惑,这刀疤男怎么又按回了拟好的术语去套话,难道今日反常只是过失?
    突然有只手钳住沈是的下巴,逼迫他抬头。
    糟了,忘了柳长泽还在。
    城郊树林幕后之人,一直悬而未破,他关心虞书远安危,竟把柳长泽引了来。
    柳长泽眯着眼说:“是你。”
    沉静的夜色里,但凡有一点声音都会格外明显,所以柳长泽离的很近,说的很轻,都能感觉到彼此间平稳微弱的呼吸。
    沈是说:“是。”
    皎洁的月光落在沈是瞳孔上,像覆一层霜雪,柳长泽想了下说:“是醉酒迷路的时候。”
    为李云赋践行的那日。
    是了,沈是这样经学远谋心思重的人,怎么可能喝到迷路,自然是去雇凶了。
    沈是点了点头,带着柳长泽的手也跟着晃了下。
    “你利用我。”柳长泽笃定的说。
    明明是自己设的局,还装作一幅很担忧的样子,骗他来解围,洗清嫌疑。
    沈是的心一下被揪紧。
    “没有。”他有些着急,不愿柳长泽有这样的误会:“事有变故……”
    里头传来孟洋沉默许久的声音,他问:“他要来何用?”
    柳长泽和沈是眼眸一撇,放下恩怨,立耳倾听起来。
    刀疤男说:“政见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