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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看来此处人多淳朴,风景宜人,确实是生活的惬意。
    沈是点头,没要她银子,“姑娘今日一言,解了我许多烦忧,怎敢让姑娘破费,明日酉时,我定遣人送至姑娘府中。”
    女子高兴的不行,连忙带着沈是去了虞姑娘住处。
    女子走的急,竹竿上搭着的软布没理好,让风吹了下来。
    临至落地前,被一人捡起。
    顺和从那人手里接过软布,重新晾好道:“侯爷,那流苏既没有名字,也停销多年,沈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许是见过吧。”这语气虽是平平,但他眼中却闪动着一些难以遏制的祈盼。
    柳长泽问:“符,有下落了吗?”
    顺和说:“问遍京中精通巫祝之术者,只道黄符之纹应是一道平安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不会凭空生火,也不曾听说不烫不燃之火。”
    “查,继续查!”柳长泽目色坚定。
    甭管幻觉还是真实,但凡有一分的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柳长泽忽然又想起沈是在太傅吹得那首曲子,他正想唤来顺和去查,却顿了顿。
    那时春风方至,桃花夭夭,虽是夜深酒浓,他仍然听见耳畔的那一句,“我吹首曲子,告诉侯爷个秘密好不好?”
    沈是,你的秘密是什么?
    他依旧记得阿良当时回复他的,不过是一首秦淮艳曲。
    他不敢让顺和去查了,怕真相来得太快,只是一首艳曲。
    正文 第128章 与谁同坐
    佳木茏葱,花萼绕亭,长阶白石环抱池沿,而虞书远着一袭白衣倚在青铜的吐水兽面上,懒洋洋的往池里投着色彩斑斓的鱼粮。
    这画面极美,如同猛虎细嗅白蔷薇。
    见到沈是时,她连姿势也没变一下,似早有所料般说了句,“阿是,你来了。”
    声色若云雀般温柔动人。
    沈是觉得她身上衰颓之气仿佛消失了,但与从前娇俏的模样也不同,反而显出几分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妩媚姿态。
    沈是颔首说:“账本,我寻到了。”
    她抬了下眼,将手里的鱼粮尽数撒向了锦鲤鱼池,而后抚着小腹,缓慢且从容向一旁凉亭走去。
    沈是跟上,而后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折子和一把钥匙递到虞书远面前。
    虞书远打开看了眼。
    沈是说:“三座矿山是未开采的,我前些日子招好了工人,也安置了店铺打点,你无需费心月钱,我将其中零散行当聚成流线,各店铺自成循环,你只需要每月去总庄里,拿钥匙开库盖个章便好了。”
    虞书远问,“总庄在何处?”
    沈是又递上一份地契。
    虞书远看了下忽然落了泪。
    沈是说:“据闻总庄,广罗天下杜英花,千株万树,无一相同。”
    虞书远怔忪的喃喃说了句,“他竟还有藏身之地……”
    那为何要放那把火?
    她脑海里每日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那一幕。
    “虞书远,你别想逃开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人!”
    滔天的火光,不甘的咒怨。
    可写休书的是他,自投火海的也是他,明明有生路,为何会放手呢?
    还是你也累了。
    虞书远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又乱了。
    她失神了良久,直到一只锦鲤从池里跳了起来,她肚子里的宝宝似有所感,隐隐动了一下。
    她睁大双眼,目光缓动,眼尾微微的扬了下,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拨云见日的清朗。
    她将桌上的东西尽数退还沈是,她说:“阿是邀我相助时,曾道要除贪官,整朝纲,而今大业未竟,恐还有不少花费之处,你收着,权当我一点绵薄心意。”
    沈是果断摇头,“朝中百官食君之禄、受民之俸,尚且未至倾家荡产、为国捐躯之地步。而今要你一介弱质女流,潜伏卧底、家破人亡,我早已羞愧至无地自容,若是再收了你这笔钱,日后我便再也无颜抬头见人了。”
    虞书远却站了起来,她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这话可不是小瞧了我!”
    “西南战事起,阿是,你当真无所举动吗?”
    沈是骤然抬头。
    “你……你怎知?”
    “普天之下,谁人还不知此事?”虞书远说:“那兵部上奏派不善陆战的萧家军去守西南,明显便是存了不轨之心,又有户部做扶持,只怕大齐不败之军连米粮都发不出来!沈是,你若全无作为,那才是我看错了你!而你如今却要为了一些颜面之争,置万千将士于不顾吗?!”
    付镇中之心路人皆知。
    此情之危难,竟已到了此等地步。
    沈是骇然。
    但这笔钱,他仍是收不下手。
    虞书远忽然又软了下来,她实在是善于玩弄人心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不需要诡计,万事只凭心便恰到好处。
    “阿是,你就让我,替宋阁老道个歉吧。”
    沈是眼睛骤红,鼻腔发苦,这是他一生难以逾越的心结。
    虞书远向他躬身一拜,便要向外走去。
    沈是问,“如此,你日后有何打算?”
    虞书远顿了下,似乎意识到,今日之别,便有可能是江湖难逢了……
    她转了过来说,“阿是,你知道吗?”
    “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个话本子,里头谈及苏州城,园林风光美如画,尤其是城里的水榭歌台,更是别具一格。我当时想,他定是没见过琉璃台,千里烟波,万家灯火,孟洋为了留住我,建过比山雨还美的景色。”
    虞书远向亭外看了看,目光悠长。
    “随后书中提及了苏州园林的一个轩,说那轩极为怪异,十分狭小,竟只能容纳一人,我道这样的建筑也能称之为‘轩’吗?连二三好友不得聚,何尝还有惬意光景……”
    虞书远突然问,“阿是,你猜猜这样的亭子,会取个什么名字?”
    沈是抬眸,有风撩起他额前碎发,他说:“应是——与谁同坐。”
    虞书远笑了下,像垂在池面的花影,让人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