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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你即刻赴西南收敛遗骸、建祠立庙、追赠谥号,而后抚恤家眷、恩荫子弟,确保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以慰忠烈之灵!”
    “臣遵旨!”
    朝后,柳弥拦下付镇中问:“晚辈有一事不明。”
    付镇中因朝上之事,心下不爽,只道:“贤侄文才武略,老夫岂敢妄言。”
    柳弥也不气,“勘察地势乃兵家首要,萧家军能征惯战,又怎会落入天险之中?”
    付镇中挑眉,“贤侄便是因此在殿上针对老夫?”
    “非也,晚辈是在救尚书大人。”
    “哦?”
    “为图一己之私,而祸害边关将士,我看得出,圣上又岂会被欺瞒,若是真查起来,只怕将军难为。”
    付镇中冷笑,“如此把柄,老夫又怎会让它存活。”
    “但隔阂已成,尚书死咬不放,不是逼圣上问罪?”柳弥顿了下,“同样是不遵圣逾,萧家军有私令出兵之过,尚书就没有怠误军机,故意拖延之嫌么?”
    付镇中默然。
    柳弥道:“尚书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
    沈是也不知西南为何现在便出事了,心下着急,方出宫门他便进了子安斋一间酒楼,去了贯入的天字一号,忙唤了述怀来问:“西南之事可是属实?”
    述怀点头。
    “萧家军不会如此轻率,必是事发突然。”沈是问:“付家军行到何处了?”
    “已有半途。”
    沈是拍桌,签筒竹筷晃动,他心下愤恨,“倘若西南事败,他也不怕真令大齐失了国土!”
    述怀低头道:“我辈都是听着付尚书一人单挑草原七雄的故事长大的,想来付尚书不怕鞑靼,只怕萧家军重震雄威吧……”
    沈是闻言叹息,还有什么比一代英豪变佞臣更令人痛惜。
    “你且派一队人护着边老将军,传信统帅,一定要将抚恤之事做的万无一失!”
    “是。”
    沈是摸着手里的玉骨扇问:“粮草之事如何?”
    “皆以备齐。”述怀问,“只是如此大批物资,不能久居于京,还请大人明示,何时送往西南?”
    沈是开扇轻摇,“今夜,送盛京围场。”
    述怀睁大了眼,“大人高明……”
    沈是等述怀走后,慢慢的将所有菜品吃完,方才出了酒楼,他总觉得思绪不宁,吹来一哨声,见黄隼自空中飞过,并无异样,心中安了不少。
    无信,便是最好的消息。
    “客官,面凉了,要换一碗吗?”小二看着面前这位奇怪客人问道。
    客人衣着不凡,周身是文人气度,定是个达官显贵。只是不知为何,一直盯着对面的子安斋,一个时辰了,纹丝不动。
    桌上点的面也不吃,眼下都放坨了。
    客人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小二眉开眼笑的拿着走了,那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他古不古怪,只是离去时,听客人像是吹着什么哨声一样,有点尖利,像一只哑了公鸡。
    小二后背起皮,抖了一抖,脚步又快了些。
    ……
    暮色降临,国子监典簿今日值守,他正一间一间的封着院门,却见律学楼还点着灯,他心下诧异,今夜监生们不是与文大人出去了么?
    “何人在此?”
    那灯火晃了下竟灭了。
    典簿举着烛台走进,只听一声软糯,“惊扰典簿大人了,是小人阿查子在此。”
    阿查子人长得水灵,又伶俐聪颖,一下子便俘获了国子监一众老学究的喜爱,恨不能倾囊相授。
    典簿一听是他,喜上眉梢,将几个烛台都点了起来,室内一片亮堂,“既然来了,何不把烛台都点了,黑灯瞎火的,我还当是进贼了。”
    阿查子窘迫道:“阿查子一介书童,能进国子监学习,已是万福了。”
    那典簿叹了口气,“你呀,文大人连各学室钥匙都给了你,对你看重之心,我见是任何监生也比不上的。你怎还如此小心翼翼,尽管学便是了。”
    “承蒙大人厚爱,但小人也要识情知趣,莫让他人闲话。”
    “不骄不躁,品行淳厚。怪不得众大人都和我说,你是个可造之才。”典簿笑了起来,走进看了下他案上的书,“你在看律学?”
    阿查子点头,“一些浅薄之论,让大人见笑了。”
    典簿值守无事,又碰上了他,便想指点几番,他拿起阿查子的批注看了看,“……唔,你这字有些眼熟,让我想起了大考一位学子。”
    阿查子一怔,难道还有大人记得他的卷子?
    “惩之于小,所以诫其大。惩之于初,所以诫其终。”典簿大人感慨,“那学子以《大学》此言为题,直击立法者初心,振聋发聩,实乃记忆犹新啊……”
    竟真是他……阿查子一喜,他正不知自己为何落榜,此次倒是可以试探问问,说不定于学业又能更近一层,“大人如此赏识,为何没有点他入榜,可是有何处不足?”
    典簿挠头,“入榜了啊……”
    阿查子愣住,窗外忽有大风过,吹得烛火明灭摇曳……
    “唔……我记得当时还争论着应点第一还是第二来着,我投了第一,但多数喜欢另一位的革新之作,颇为遗憾……”典簿摸了摸自己下巴,撇起了嘴。
    “咦,你怎么哭了?”
    “没……风大吹了眼吧。”阿查子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躲闪着去关窗户,不慎撞到了一支烛台,他连忙去扶,又被烛泪烫红了一片。
    “哎,你平日心细如发,怎今日毛手毛脚的,且等等,我去给你拿个药膏来。”
    “多谢大人……”阿查子颤声道。
    典簿走后,阿查子收拾着律学楼,小手攥成了拳,不可能的,大人待我如此好,不可能是那等卖官鬻爵之辈,许是同题呢,引用《大学》不是很正常的嘛……
    阿查子提笔舔墨,依照记忆,写下了他当时考卷的第一段。然后吹了灯,合上律学楼的门,静静等着典簿回来。
    一晃多时,典簿举着灯笼匆匆而来,“你怎么出来了?”
    “夜深了,文大人差不多回来了,小人也该回府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