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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水珠飞溅上的触感。
    “弥儿!”
    他大惊失色,转身看去,只见柳弥手中禁军之刃,从颈上摔落,飞溅的血染在黑夜的紫袍里,看不出颜色。
    柳元宣惊慌失措的捂着他的脖子,试图堵住那涓流不止的伤口,“弥儿……弥儿……”
    柳弥眼睛睁的很大,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的呼吸,不停的抽搐,却无法吐出一句声来。
    父亲,不要为了我犯下滔天罪孽,不要……
    “弥儿!”
    柳弥的手倒在了血泊里。
    柳元宣眸光一下全无了。
    这说来很奇特,一瞬间,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权倾朝野的人老去了。
    他仍是那幅面容,但却没了精气,变成了耄耋老人,垂垂而危。
    他低声的轻唤,“弥儿……”
    仿佛怕大声一点都会碰碎了怀中渐冷的躯体。
    他失神的看着柳弥的手,以及逐渐被血泊遮去的“不要”二字,他嘴角不停抽搐,一只手直接伸进了袖口,想要立即发出烟花信号,来个国破家亡,倾盘皆散……
    只是无论他怎么摸索,也找不到,他烦躁的将袖口扯了一团乱麻……
    柳弥从他怀中摔到了地上。
    他忙去扶起,却看见柳弥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一卷竹筒烟花,而里头的燃料,已经黑黑黄黄的撒了一地……
    原来那时抱着他腿哭泣哀求……
    柳元宣愣住,然后用手捂住了柳弥的双眼,他大笑若癫。
    傻弥儿。
    你何时见为父孤注一掷?
    须弥。
    “将公子送回府。”
    柳元宣已瞧不出悲伤之色,弥儿,父亲替你报仇。
    正文 第147章 谋逆
    沈是被禁卫押送进金銮殿时,已有大半同僚到了,官场的敏锐度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危机,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吕安服侍在奄奄一息的承明帝身边,看了眼手中方至的密报,摒退了众人,然后替承明帝整理起锦被边角,理平以后,默默拎着两角,向承明帝脸上捂去。
    此时,柳元宣才姗姗来迟。
    接踵而至的,是殿外戌时的钟声。
    众人惊悚的看着柳尚书,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知今朝是何命数,只见那花白的胡须、头发的尚书大人,不知何况一夕胜雪。
    吕公公拉开了幕帘。
    群臣立即围上问道:“圣躬安否?”
    吕公公摇头,倾身让路。太医院众人鱼贯而出,以孔掌院为首跪了一地道:“圣上病危。”
    吕公公拿出手中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嫡长子麟,日表英奇,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未待众人跪拜听令,沈是孑然而出,质问道:“臣有疑!今上骑射一绝,况猎场诸多护卫防守,岂会令天子坠马!诸君不觉蹊跷吗!”
    柳元宣冷眼看向几个太医,将对方颤颤巍巍的向他点头,他寒声道:“沈大人何意?难不成想要违令闯宫!”
    吕安道:“圣上昏迷前曾下令,除太医外,不予觐见。”
    “彼时只有吕公公一人,何足以信!”沈是逼责,又道:“况册封东宫之诏,如此大事,为何不宣皇长子入殿!常尚书,礼部可有不亲躬接旨的道理!”
    这一言出,众人也回过神来,皇长子去哪里了……
    不管后事如何,确保皇长子安危确实系第一要事,忙上谏传召皇长子。
    柳元宣早有预料,时值喧闹之际,柳元宣才轻咳一声,殿外响起一声,“皇长子到!”
    柳元宣轻笑,向门口望去,皇长子迈着小萝卜腿往前走,一看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大臣,笑的和花儿似的,一点也不怯生,然后一眼见了今日的老师,忙晃晃悠悠的朝他走去,拜了一下师礼。
    柳元宣牵着他的手往殿中行去,跪下接旨。
    众人莫不敢言。
    沈是见皇长子无忧松了一口气,但来不及松懈便转移舆情道,“柳尚书,缘何今日你入宫筳讲!”
    吕公公却替他回道:“圣上特旨。”
    沈是说:“柳尚书,自古筳讲宁缺不可换,今日破例,又值多事之秋,臣斗胆请见,为尚书正名。”
    柳元宣淡漠的从袖中取出折子,给众人看,而后指向沈是问道:“沈大人今日屡次三番阻拦册封一事,可是对圣旨不满?”
    “臣不敢。”
    “既无异议,便请皇长子接旨。”
    柳元宣轻拍了下麟儿,麟儿向吕公公踱步而去,跪下奶声道:“麟儿定心怀百姓疾苦,承祧守器,继文统业,信厚恪恭,不负君父重托。”
    众臣齐声:“恭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拜后,柳元宣正欲向麟儿行去,却被沈是拦在身前。
    “柳尚书,日前蒋侍郎贪污一案,掀起轩然大波,下官夙兴夜寐,彻夜搜查,竟得一账本。”
    此言一出,半数臣工揪心。
    沈是道:“此账本正是昔日孟洋行贿之册,牵涉官员数千人!而首当其冲者,贪污黄金百万,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算来竟有半个国库之力,柳大人!柳元宣!你们柳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众臣哗然。
    柳元宣笑了,“无稽之谈,孟洋账本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被新安定公宋阁老烧了,而今你又变出一个子虚乌有的账本,怎么,沈大人还通晓问灵诡术吗!”
    沈是过目不忘,他如数家珍一般将柳尚书所有藏宝之处一一道出,“柳尚书可敢一查!”
    “欲加之罪,老夫为何要查,沈大人一口一个账本,那账本现在何处?”
    沈是咬牙,那账本自是早已被文通搜去……
    但他不行,他还需拖延时间,为述怀手里之兵争取余地。
    “沈大人无话可说了吗?”柳元宣向前逼近一步,“沈大人可知诋毁一品大臣是何罪过!”
    沈是不甘示弱,“如今圣上昏迷不醒,内阁首辅之位虚悬,柳尚书一人独大,臣岂能于此时将证据呈出!”
    “那便是无证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