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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快长好了,没在这场重伤中二次伤害。
    更没检查出什么其他方面的疾病。
    “再查,”戚以潦坐在椅子上说了两个字,他凝视床上又瘦了一大圈的人,半晌拨了个号码,“老沈,你要来医院一趟,最好是现在就过来。”
    他三言两语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嘟嘟声持续了一阵,戚以潦才把手机按掉,他在医护人员出去后起身,搬了椅子去床边。
    像在兰墨府那样,搭着长腿,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面向床上的人:“小孩,你这是怎么了?”
    昏迷的病患给不出回应。
    “没有外伤,却疼成这样,”戚以潦喃喃,“你又中邪了吗?”
    “那就醒来,和我说说。”
    .
    沈寄从小情那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没立即进病房,调整了一下气息,整理好衣着才推门进去。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和他那个坐在床边的老友。
    “阿潦,这边我来就行,你回去吧。”沈寄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那你来。”戚以潦从椅子上站起身。
    “对了,阿潦,谢谢你送我那小狗过来。”沈寄在老友经过他身边时,又说了一句。
    戚以潦忽然停住脚步。
    沈寄扯领带的力道加重,一把扯下来丢到病床上:“怎么?”
    戚以潦没回应沈寄,他盯的是监护仪,盯了几秒,又去看紧闭眼皮的年轻人。
    “叫医生。”
    戚以潦微垂的暗灰色瞳孔蓦地一缩,他低而短促地喘了声,少有的褪下那层常年扣戴的面具,露出不见阳光的阴沉与浮戾之气,“叫医生,快!”
    沈寄多少年都没见过老友露出这种神态了,他眯起了眼睛,欲要再做探究,对方就按了床铃。
    不一会,病房里挤满了白大褂。
    沈寄没怎么睡,头脑发胀,太阳穴一跳一跳,偏偏还有吵闹的声音不断让他耳朵里钻。
    “怎么回事?”
    “我走之前不都……”
    “不好了!”
    “病人的求生意念在下降——”
    第50章
    病房里束手无策的讨论声越发激烈。
    “电除颤”这个词钻到沈寄耳中的时候, 他的太阳穴跳动的力度加大,连带着整个脑部都抽痛了一下。
    沈寄迈步走向病床:“让开。”
    一堆白大褂还凑在他前面,那片白连在一起, 被现在的沉重气氛一衬托,像停尸房的裹尸布。
    “都滚出去!”沈寄用力锤了下床头柜, 那上面的物品颤得掉了一地。
    病房里瞬间寂静无声。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这病人身份特殊,牵连到了南沈西戚两大家族,他的心电图现在紊乱成那个样子了都, 而且还找不出病因所在, 他们能出去吗?人要是死了,怪的还不是他们。
    桌旁的戚以潦挥了下手。
    医护人员们会意地退后, 站到了墙边, 将病床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不想活?”沈寄俯身, 两只手撑着床沿, 贴近脸色灰白的青年, “小狗, 你的反骨呢?”
    沈寄看他唇上坑坑洼洼的伤口,嗓音嘶哑:“你对付我的时候,那身刺不是很尖吗, 都敢忤逆我, 在我面前撒野,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不服输不认命的那股子劲不是很足吗, 为什么不想活了?”
    说到后面,沈寄的音量越来越低,字迹黏在喉咙里, 犹如情人耳鬓厮磨的呢喃。
    沈寄想起什么,背脊弯得更低了一点,他几乎抵上了青年的鼻尖,面色似嘲似无奈:“就因为昨晚让你跪祠堂?”
    八成是了。
    当时这小狗看他的那个眼神,让他心里扎的那根小刺,乍然间长成一片荆棘。
    几个月过去了,一根刺都拔不掉,更何况是荆棘。
    “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连医生都查不出来。你醒过来,以后都不让你跪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寄抚摸青年的下巴,指腹描摹他清瘦的脸颊线条,冷笑着承认自己认输,“你的欲擒故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赢了,小沈太太。”
    戚以潦半搭着的眼睫微掀,下一秒,监护仪发出警报。
    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病房里再次变得混乱。沈寄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被老友拉着,他人也已经不在病床边。
    “心脏没有搏动了……电活动……”
    “立即进行胸外按压!”
    医护人员马上展开急求措施。
    沈寄看着那具被不断按压胸壁的年轻身体,他的心脏又一次体会到了被多种情绪反复碾压的感觉,上次是他扇了他的这只小狗之后。
    这次的感触比上次深几倍,心脏甚至发出了不堪负重的警醒。
    没人看出他的心口在疼。
    哪个地方撕裂了,风往里抽,一阵连着一阵。
    沈寄下意识往病床前凑。
    胳膊上的那只手加力,一把拽住了他。
    戚以潦对上他茫然的目光,劝道:“老沈,你先出去。”
    沈寄回神,大力甩开老友的手,他眉间落下蛮横的深痕,每一条纹路都渗满了充满敌意的,如同被人踩到逆鳞的愤怒。
    戚以潦把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颔首:“我也出去。”他淡声道,“我们在这,除了妨碍医疗团队,起不到什么作用。”
    末了又道:“那孩子已经站在死亡线上了。”
    沈寄的呼吸滞了滞,逃离一般,他脚步一迈就离开了病房。
    戚以潦没立即跟上,他缓沉地吐出一口混杂着烟草味的浊气,看一眼还在被一下一下按压的瘦弱身体。
    小孩,坚强点。
    .
    病人的心电活动一恢复,医护人员马上着手电除颤。他们都不知道,旁边站着一个灵魂,麻木地看着他们做抢救工作。
    “我都出来了,这具身体竟然还能出现生命特征。”
    茭白嘲讽,“助手,难为你们了。”
    系统没应答。
    茭白垂头看了看自身,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变成上辈子的模样,还是原身。脚也挨着地面,和真人一样。
    不同的是,别人都看不见他。
    还有,他不能离开病房。
    茭白走到角落蹲下来,两手坨腮围观还在继续的抢救。
    那具身体被去除上身衣物,肤色苍白,根根肋骨分明,又干又脆弱,像风雪里的一块枯叶。
    “两百焦耳第一次,电击!”
    “有没有?”
    “……”
    “两百焦耳第二次,电击!”
    “有没有?”
    “……”
    “……”
    “活着可真难。”茭白扯了扯嘴角,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意识就清醒了,也能听见所有擦过他耳朵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