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廊, 直奔自己的房间,门一关。
章枕来喊茭白吃晚饭时,他正在抄佛经。
是的, 佛经。
手边已经叠了一小摞。
“白白, 你怎么抄起经书来了?”章枕惊讶出声。
“静心。”茭白把毛笔搁在砚台边沿,拿起桌前的宣纸, 吹了吹上面湿淋淋的……狗爬字。
章枕的面部抽了一抽,白白跟三哥这么像了吗,调整情绪的法子都一样了。
其实茭白只是在装逼。
“哥,我抄书的事,你别跟五楼那位提。”茭白怕老变态要给他安排功课。
“好好好,不提。”章枕把茭白拉起来,“吃饭去。”
章枕推着他往外走:“就我俩吃, 三哥不下来,他的感冒加重了,夜里我得值班……”
茭白停步回头:“不是都挂水了吗,怎么还加重?”
“不知道。”章枕摸了摸他的头发,唉声叹气,“三哥人都烧糊涂了。”
“本来三哥只有一点感冒,可他没休息,坚持长时间的连续熬夜加班,应酬也没推,生病还沾烟酒,下午在公司都咳出了血丝。”章枕心有余,力不足。
茭白蹙眉:“沈家那边什么动静?局势怎么样?”
“现在几方都在争一个政府的大项目。”章枕含糊不清。
茭白勾了勾口袋里的佛牌绳子,生意人,商界巨擘,交锋也是在商场上面。
各自的手段与资源就是刀剑。
.
茭白食不知味地吃了点东西,碗一丢嘴一擦就往外头跑,他在树林里跟着一捧捧的萤火虫,看星星看月亮。
晃到八九点钟,茭白带着一身在外头沾染的草木味上楼,他出了不少汗,身上泛着潮红,也黏黏的,毛孔张开,四周的阴凉缠着他,一路缠到五楼。
茭白靠近卧室,打了个抖。夏天住在兰墨府,都不用开空调。
“白少,您来看戚爷了啊。”门口的戚十二客客气气打招呼,“您等一下,我通报一声。”
茭白闻衣服上的汗味,心想,戚以潦那洁癖劲,肯定嫌弃。
末了又想,那位烧着呢,闻不出来东西。
谁知,里面传出戚以潦嘶哑的又清晰的声音:“别让他进来。”
同一时间,猫用爪子搭在自己那张高冷脸上面,捂住。
茭白:“……”
呵呵,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茭白没理会戚十二的尴尬,他掉头就走。
戚十二眼睁睁看着小主子被戚爷气走,他觉得这事儿蹊跷,咂摸咂摸就给他枕哥发了个信息。
.
章枕是直接从健身房过来的,背心外面随意套了个运动衣,漂亮而滚热的肌肉张弛,他满头大汗地进卧室:“三哥。”
戚以潦靠在床头,被子上放着一些需要审批的文件,他手里拿着一份,正在翻看。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晃动。
章枕看三哥输着液处理公事,后半句话就堵在了嗓子眼。
“有事说事。”戚以潦闷咳了几声。
“我听十二说白白来看你,你没让他进来。”章枕搔了搔汗涔涔的头皮,“他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戚以潦在文件上签字:“他叫你来问的?”
章枕摇头:“没。”
“那你问什么。”戚以潦将签好的文件放一边,英俊儒雅的眉宇间有病态,也有疲惫。
章枕哑然。两个最重要的人要有感情纠葛,他夹在中间,两头操心。
戚以潦处理下一份文件,忽然开口:“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快下来了吧。”
章枕一愣:“估计快了。”
“办个小宴会庆祝一下。”戚以潦咳嗽着说。
章枕迟疑:“这个时期……”
“不影响。”戚以潦打断。
“那我派人安排。”章枕应声,三哥给白白办宴会,那应该没发生什么矛盾。
所以说,三哥为什么不准白白进卧室?
“三哥,我要不要去开导一下白白?”章枕半真半假,“十二说白白走的时候,脸都是青的,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难过。”
话落,他察觉四周静得过了头,便瞥瞥三哥,对上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难过?你那弟弟只会在哪骂我。”戚以潦兀自笑了一声,唇边的笑意敛了敛,“给他送几个桃子过去,吃完就开心了。”
“第一批已经吃完了,第二批的还没熟透。”章枕说。
“那就送半个西瓜过去。”戚以潦轻啧,“小的。省得他吃多了,肚子又鼓成球。”
章枕:“……”
隐约发现了什么,他盯着三哥的睡衣领口,想探个究竟。
“还杵着干什么。”戚以潦挥手,“出去哄他。”
.
章枕领了大任务下楼,他去后院挑一个圆乎乎的西瓜,切一半端着去茭白房间。
没人。章枕转去一楼的开放书房。
“白白。”章枕将半个插着细长勺子的西瓜端过去,“这么晚了,还学习?”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书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是只……猫?大概,或许是吧。
“白白,你喜欢猫吗?”章枕把西瓜给他。
“不喜欢。”茭白给猫画了几根毛,他把笔一丢,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进嘴里,“上哪来的?”
“五楼。”章枕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来,捞起运动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给你拿的。”
茭白哼了声。
“三哥不见你,可能是怕传染给你。”章枕正色,“你体质弱。”
茭白翻了个白眼,放屁。绝对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变态向来绅士,喜怒哀乐都在那层皮下面,很少有那么直接的时候。
就像是……怕他进去一样。
怕什么啊,老子又不会吃了你。茭白干掉一大块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瓜肉跟甜汁。
“白白,我怀疑……”章枕双手交握着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三哥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没见他拿下来过,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衣领里是空的。那么贵重,他能丢哪啊……”
章枕说着发觉气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么了?”
“我这有个。”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给的。”
章枕一下子没懂:“什么?”
几秒后,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细绳子吊着。
空气十分安静。
茭白将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动试探:“你说的,跟我手里的……”
“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语出惊人。
茭白吸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确定他戴的,就是这个?”
“确定。”章枕指了指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