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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也各有不同。
一次次的失望过后, 她遭受巨大打击,这才将薄弱的精力,以及被摧残的余生全都给了学会自我约束的孩子。
茭白不提问, 始终充当一个听众, 他知道,戚以潦不想讨论, 只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戚以潦和茭白分享自己被密密麻麻课业侵蚀的年少时光,忽然问:“我说的这些,你第一次听?”
茭白点头。戚院长的视角不像戚以潦这么细致,透露的很粗糙。
戚以潦挑眉,又多了一件失忆前没做过的事?。他把佛牌放回茭白的衣领里,屈膝跪在母亲的墓碑前,深深弯腰。
而他的一只手还牵着茭白, 指关节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插进去,扣住。
茭白站在旁边,他看戚以潦长久地维持那个姿势,便眯了眯眼,问道:“我需要磕个头不?”
“不需要。”戚以潦说,“等我们婚后的第二年,清明祭拜的时候,你再?磕。”
这话题三?百六十度螺旋式转弯,茭白脑袋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时,戚以潦已经起身,吻了吻他微凉的眼皮,“不回朗栎,在这过夜?”
“行吧。”茭白看一眼戚以潦的头像。
猫的肚皮似乎往前拱了拱,求抚摸。
茭白手痒,心也痒痒。
“在看什么?”
耳边蓦然响起声音,茭白心下一突,胡扯道:“坟场都是老树啊。”
“嗯。”戚以潦搂着茭白的腰,带他往古堡里走,余光扫过他刚才直勾勾看着的一处虚空,眼底有深暗不明的怪异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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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睡在了戚以潦的卧室,他躺下的时候都零点了,后半夜他梦到自己被触手大妖追赶,捆绑,不断在窒息的边缘滑行。
如?果他醒来,就会发现,戚以潦将他束在怀里,一直盯着他,像是怕他的肩胛骨里长出一双翅膀,飞走,飞远,再?也不会回来。
那种安全感的流失是无形的,却以有形的方式呈现。
或许是记忆快恢复,情感就要归位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药剂的副作用提前降临。
茭白没睡好,戚以潦没睡着,两人早上接了个混沉的吻,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
军训第二天,没下雨,很阴。新生们发现这天气还不如?被太阳晒,起码不会这么闷湿,迷彩服里都有一股子酸霉味。
茭白感冒了,头重脚轻,他撑到晌午就和导员请了假,在系草躲避又想接近的纠结眼神注视下离开操场。
半天假不是用来睡大觉的,茭白去朗栎换下迷彩服,吃了感冒药眯一会,就打给沈而铵。
嘟了一会,电话接通。
“沈而铵?”茭白率先?出声,嗓子发哑。
电话那头的平静被打破,沈而铵的话声裹挟上位者特有的威势:“你生病了?”
“没有,军训喊的。”茭白犯困,“在哪呢,有时间见个面?”
沈而铵静默半晌:“我在明元庙。”
茭白往下沉的眼皮动了动,昨天郁岭在机场碰见的沈而铵,他就知道对方来西城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寺庙里。
沈而铵在那庙里干什么,他母亲的坟不是迁回蛏山了吗?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沈而铵的活跃度破50那波狗血已经洒了,进组应该没什么大关,即便有狗血,也是一滴两滴尿不尽。
“那我过去吧,正好我请假没军训。”茭白打了个哈欠,“见面聊。”
茭白打开门,戚二的大饼脸就凑上来,“白少,你感冒了还出门?”
“感冒又不是大毛病,正常上学上班的不是多的是。”茭白咳嗽着带上大门,“我去明元庙办点事。”
戚二哈腰搓手:“那我们兄弟几?个能不能跟着你?”
“跟吧。”茭白按电梯。
戚二放心了。明元庙在郊外,靠着北城,走高架要一小时出头,挺远的,他不清楚白少去干嘛,但白少准他们跟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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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茭白和章枕一块儿去明元庙烧香。当时茭白中途被章枕搀了一段,背了一段,大多路程都是自己爬的。
这回他不舒服,爬不了,就和几?个保镖坐缆车上去,清丽的风景一路相随。
不是节假日,天气也不好,寺庙的香火依旧繁盛。
茭白从几?棵高耸入云的樟树下走过,手拍拍殿前的石狮子跟大香炉,他沿着明黄的围墙西行,直奔放生池。
途经莲池,茭白一个不太会被自然风光触动的人都多看了几?眼,他继续往西走,一直走到目的地,隔着点距离瞧见拱桥边蹲着一个人影。
那人正是沈而铵,他在看水里成?群结队的红鲤,没留意茭白的靠近。
茭白边走过去,边打量沈而铵,觉得?他的气质变了很多,气色很差。沈而铵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没法形容,却又忽略不掉,他一时想不起来还在谁的身上看到过。
不过,
蛏山的那一片雾霾淡了很多,依稀能看见青山的模糊轮廓。
茭白走到沈而铵旁边,走进他周身的俊冷气场里:“看鱼呢。”
沈而铵一愣,他侧过身,后仰头,白皙的脖颈拉长,越发俊冷的五官暴露在茭白眼下:“这么快就来了?”
“我坐缆车上来的。”茭白见一次沈而铵就感慨一次,《断翅》作?者画风真是好,尤其是主角攻,从头到脚既帅又美,就连每根头发丝,每片指甲,每根睫毛都长得恰到好处。
又有密集的渣贱狗血,又是颜值盛宴,这部漫不火,谁火?
沈而铵直起身,他看着茭白,心绪忽清晰忽迷糊,他们每次再遇,都隔着许多变故,恍如?隔世。
“大学生活过的开不开心?”沈而铵轻声问。
“才刚开始,还没觉出味道。”茭白两手插兜,语气随意地和他叙旧,“你的学业呢,怎么安排的?”
沈而铵把视线放回池中:“我和学校沟通过,可以在家自学,修够学分绩点就行。”
茭白咂咂嘴:“那多没意思。”
微风里有沈而铵的笑声,他说,“没办法。”
茭白没安慰,因为安慰毫无价值。时间是有限的,精力也是一样,一个人只能在一个阶段做好一件事,不能同时两手操作?,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肩膀上多了份重量,他瞥瞥沈而铵搭上来的手臂,没拨开。
沈而铵这个动作做得?并不轻松,很僵硬,时至今日,他的两个好朋友,一个和他老死不相往年来,一个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
时间在走,岁月在变,活着的人也会随着经历而变化?,除非死了才能永远固定在某个阶段。
茭白感受到了沈而铵的伤感跟沉郁,他没找话题硬聊,而是环顾了一下周边环境。拱桥上有游客来来往往,停下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