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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枕拉着茭白进大门,碎碎叨叨地问?这问?那,他无意间瞥到了什么,脚步猛然顿住。
茭白眼神询问?。
“白白,你先进去。”章枕短促地做了个深呼吸,将他往前推推,“去吧。”
“行。”茭白困顿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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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落后几步,一?手拎着茭白的背包,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用的是德语,发音标准,带有成熟男人的磁性和?儒雅。
章枕在原地等三哥过来,他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只听戚淮说,戚氏要往德国那边拓展。
至于国内的市场,戚氏不会再去抢夺,扩大地盘。
戚以潦挂断电话,见?章枕杵着不动,他颔了颔首,喉间震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
“三哥,你对白白求婚了?”章枕憋着情绪。
戚以潦摇头。
章枕的情绪憋不住地冲出来,表情是大逆不道的鄙夷和?气恼:“忽悠我干嘛,我都看到白白无名指上的戒指了!”
“我的意思?是,不止求婚,”戚以潦往前走,沿着他那小?对象的脚步,“还领了证。”
章枕当场懵住,听力出岔子了?
什么领证,领什么证,谁跟谁?我是谁?
章枕昏头昏脑地大步追上三哥,音量压得又低又冲:“这么大的事,我是他哥,都不和?我说?”
戚以潦脚步不停,目光也始终在前面晃悠的年轻人影身?上,他回?忆当时的情形,面庞上多了几分柔意。
关于结婚,戚以潦有计划,但没这么快,爱人还在读书?,正是对生活和?学业充满热情的年纪,他可以等。
所以领证这件事,是茭白主动提出来的。
就在戚以潦送出戒指的下一?分钟。
他的小?爱人摸他西裤口?袋,摸出另一?枚戒指,给他戴上,吻他掌心,笑眯眯地说——我们去国外扯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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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的胸口?烫热,嗓音沙哑:“临时决定的。”
章枕正要说什么,就听三哥笑道,“阿枕,你缺席这个环节,的确是件遗憾的事,这样,以后你弟弟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都让你主持。”
“……”
这其实也不必。他哪会主持。
章枕看到三哥捋额发,无名指上也有戒指,他拧拧眉心,正常的嫁娶流程是求婚,领证,婚戒,还有下一?步。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章枕加快脚步,走到戚以潦前面,挡住他的视线,严肃道。
戚以潦越过章枕,不快不慢地吐出两字:“不办。”
“不办?”章枕的眉心拧得更紧,他快步跟上,呼吸有点急促,“为什么?这是多重要多神圣的一?个步骤啊。”
戚以潦步伐散漫地走着,灯影投下来,拢住他的高眉弓跟深眼窝,他没言语,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沉默,身?上还隐隐散发出了一?股子疑似委委屈屈小?媳妇的气息。
章枕看了眼神情不明的三哥,他立刻意识到,只低调领证不办婚礼是他弟的意思?,于是他默默改换立场:“其实那就一?仪式,不重要。”
戚以潦的面部顿时变得漆黑。
章枕嘀嘀咕咕:“你什么都让他自己做决定,他决定的事你不满意,也只能受着。”
戚以潦揉着额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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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扇形台面前,茭白趴在那喝汤,章枕从台子的出入口?绕进去,“白白,你和?三哥的婚礼真不办了?”
茭白咬着汤里的菌菇,婚礼不婚礼的,他无所谓,可老变态想?要。
一?旦他点头说办,那不得了,绝对会大办特办。
就那种,告诉全世界。
土里土气,豪里豪气,年长?十几岁的配偶兼长?辈心态。
“等他不像现?在这么忙,有时间休养身?体了再说。我这话你别告诉他。”茭白喝口?热汤,精气神起来了,不困了,嘴皮子都利索了很多。
章枕瞥他弟:“原来你不同意办婚礼,是心疼三哥。”
“不然呢。”茭白啧啧。
章枕想?了想?三哥的情绪变化:“他好像没懂你的心思?。”
“你当他傻啊,他是既想?被我心疼,又想?把婚礼办大,对我撒娇,对你卖惨,”茭白一?言难尽,“精着呢。”
章枕想?象不出三哥撒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艰难地控制表情管理:“不如把婚礼办的简单点?”
“简单不了,只有两种可能,先不办,大办。”茭白叹口?气。
章枕:“……”你们夫妻两的事,我不管了。
他去锅里盛了一?勺汤出来,“白白,我就一?句话,等补办婚礼的时候,我要当见?证人。”
“知道了知道了。”茭白放下空碗,抽纸巾擦嘴,“哥,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没。”章枕吹着汤,又改口?,“对了,今天上午姜焉来过兰墨府,他捎了几本经书?,还有几株花草。书?在一?楼的书?架面,花草在前院的小?屋里放着。”
茭白见?章枕欲言又止,他问?道:“还有别的?”
章枕语出惊人:“姜焉剃了个光头。”
茭白:“……”
这事放到风风火火热情奔放的小?辣椒身?上,他竟然不是很意外。
茭白把脏纸巾丢进垃圾篓,当他死了又活着回?来,做回?茭白,他就发了朋友圈,姜焉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爆哭。
完了就以每月八千八的数额把这一?年的补上,继续按月还钱。
“白白,你那朋友不会是出家了吧?”章枕生出了点儿八卦的意味。
茭白的手机响了,五楼那位叫他上去,他回?了个“吸猫”的表情,继续和?章枕闲聊:“姜焉今天来兰墨府穿的什么衣服?”
“老样子,”章枕说,“一?身?红裙。”
茭白斜眼:“你见?过穿红裙子的和?尚?”
章枕哑然。
“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活法。”茭白拍一?下章枕的肩膀,视线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他眼瞳里闪耀。
章枕也看过去,弟弟终究还是成了嫂子,称呼上怎么搞?要不要改?他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他弟的声音,“还按照原来的吧,各叫各的。”
“只能这样了。”章枕见?他弟又瞄手机,他看不下去地摆摆手,“你赶紧上去吧。”
茭白走几步回?头,观察他腰腿灵活度的章枕没来得及掩盖眼神,被他逮了个正着,十分尴尬。
“白白,那个,”章枕半天憋出几个字,“你们出去玩的这两天,三哥节制吗?”
茭白顶着衣物下的密集红痕说:“节制。”
去年他“死了”,刚刚解放的老变态又戴上了金属笼,挂着他的钥匙扣。
今年的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