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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事儿来见你,这种事儿往小里说是“插曲”,往大里说可就是“事故”,弄不好得被骂死。
恍神间,果然听段正业轻悠悠问道:“你说你,都那么多回演死尸的经验——那些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玩儿过呀!”
戴巧珊腿肚子有点儿哆嗦。
她给他倒水,赔笑:“那天因为要连戏,我怕一松气儿,脸色变了,镜头穿帮,所以就一直憋着……不想憋久了就……嘿嘿,把大伙儿给吓得!对不起啊头儿,我不是故意的……呃,后、后来,也再没出过事儿,没再给您丢脸,嘿……”
段正业端坐在沙发上,眼睛都没抬,专注喝着她倒的那杯水,就这么把后背扎着刺似的戴巧珊晾在一边。
戴巧珊兀自颤了一会儿,其间被段正业喝水时,皱着眉拿手按太阳穴的病秧子模样分了神。
顶着骤然加强的莫名恐惧,她不得不为之地小声建议:“要不,我陪您去看看大夫……”
她再次自动断了话头。这一次是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踩了段正业的雷——这也是刚才恐惧骤然加剧的原因——果然,段正业听到“大夫”二字,顿时变得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恰好是他要大动肝火的前兆。戴巧珊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然而,面无表情的段正业,上演的“暴风雨前的寂静”比以往更久。他依旧专注喝着那半杯温水。
空气安静得像被塑封。时间抻得老长,长到戴巧珊几次憧憬着,干脆躺到地板上睡一觉,或者玩儿命把茶几一掀,一脚踩到段正业脸旁边的沙发靠背上,说您要杀要剐赶紧地,给个痛快话!
这时,段正业终于抬脸,说的却是:“蓓蓓呢?”
戴巧珊:“……哈?”
段正业眉头一皱,掏手机开打牧蓓蓓电话。
接通过程中,戴巧珊回过神来,着急道:“您先别,这么晚……人家早就辞职了,也在拍戏……”
段正业脖颈一粗,声肿得像重锤,怒道:“搞什么搞!”
说话间,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接通了,刚好接全了这句“搞什么搞”。
牧蓓蓓那边开头一声不响,段正业本来怒火来源比较复杂,不全是怒她,一时有点尴尬。然而,不知是不是对方故意,他很快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各种声响。
牧蓓蓓的声音在离话筒不远处,断断续续地呻.吟喘息。
她像无意间触开了手机,并不知情似的,对着她那个空间里的谁嘤咛:“亲哥哥……您真给劲儿!比我自家亲戚……给劲儿多了……您给我、挣这么多,好活儿,您呐,要我什么……都、拿去……”
段正业把手机挂断,啪地丢茶几上,脸色阴沉像要落霜。
戴巧珊往后缩了缩脖子,颤巍巍解释:“她……我忘跟您说,不,是打算说来着,但蓓蓓讲,她是‘我的’助理,跟您没关系,让我别给您添乱。我瞅着有道理,就……”
段正业冷不丁目光飞镖似的钉过来:“你在怕什么?”
戴巧珊一顿,两手在身前绞紧,两膝盖相互抵着发抖。
段正业把手里握着的杯子搁茶几上:“我对你没不好过,你究竟在怕我什么?”
戴巧珊迎着他的目光,忽然觉得胸腔里那口气倏地一散。她的视野中,段正业的身体外浮现出一层新的光色——是江凯旋的“躯壳”。
她今天白天全是跟江凯旋的对手戏,有两场就是近身冲突。江凯旋的演技不是盖的,尤其第二场,当时把她吓得要死。
这时,段正业就罩在这么一层越发神似江凯旋的躯壳之后。戴巧珊头脑有点混乱,浑身筛糠,灵魂似乎要从肉身中抽离出去。与此同时,她的大脑深处却硬生生喷出一片蒙蔽理智、教唆着她向他张开拥抱以示友好的驱动力。
段正业浑身带着怨气和委屈。
诘问没有得到回答,他便从沙发上站起身,山一样压近她。站到她面前时,戴巧珊没挺住,腿肚和后背一软,一个趔趄,向后瘫去。
身后是一面陈列墙,木格子稳稳接住了她。
可架子双面镂空,因此,在她本能用胳膊向后撑住自己的时候,几只用作装饰的瓶瓶罐罐被撞翻,一时间“咚!噼!啪!咵嚓!”,前赴后继、彼此磕碰砸碎到地毯上。
地毯薄,下面还有一层木板地面。深夜没什么声音,瓷器碎裂本来就够惊心动魄的了,再被木地板的共鸣一加持,一片巨响把段正业也吓一大跳。
在戴巧珊视野变红时,罩着江凯旋躯壳的段正业,两眼也红了。
“找大夫?干什么?”
他声音不重,怒气却没有饶过她,字字清晰咄咄逼人:“大夫帮过你什么吗?你进这一行多久了?来个人就能洗你的脑,你是没长脑子吗?”
戴巧珊两股眼泪唰地飚出去,他顿了顿,没住口,反而加重了声音。
“你表演没错儿!!‘走心’这一套,是前辈们、老一辈、这一行的祖师爷,传下来的!!现在时兴的什么‘表演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