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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好在他也算眼明手快,一只手拉不住,干脆就当段正业是被子,一把全部拖到自己身上。
总算稳住了,宋星文驮着他,把他轻轻运到沙发上。
手在碰到段正业的颈脉前,他已经醒了,推开他的手,扯过茶几边的垃圾桶,抱着一通吐。
“没事……”他吐完漱口,拿湿巾把自己和周围收拾干净,拴好垃圾袋拎出去,很快没事儿人似的回来。
关上门才显出疲态,靠着门闭目休息。这一整套行动十分娴熟,一看就是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人。
宋星文有点无奈,站在原地无所事事扫了圈四周,完了问:“你这是喝多了,还是感冒加重?”
段正业脸色惨白,他把自己移进长沙发斜对角的圈椅上,以便和宋星文说话,又不至于并排坐的矫情或是正对坐的对立。
安顿好自己,段正业再看过来的眼神像被抽掉了力气——准确地说,像“接受宿命”后,完全拿掉了防备后的样子——说:“她究竟,怎么样?”
宋星文想了想,把戴巧珊在片场出事,一五一十转述给他。
他说:“你走以后,她尝试‘坚强’的那十几天,我预料会出事,所以,我们全天候都有人盯。晚上是小褀或顺子,轮班偷偷在她房间守,白天有江哥的保镖们帮着盯,片场海爷也安排专人,做了相应的保护。我想她大概也都知道,所以在我们防守没有破绽的地方都乖乖的。但是,你知道,一个人如果真心想要伤害自己,‘创意’就会见缝插针。”
段正业努力按捺着,还是皱起了眉,眼睛紧紧盯着他。
宋星文:“加上之前十多天下来都平安,所以,不管我怎么提醒,大伙多多少少有些懈怠……那天晚上有一场群戏,拍了很久,现场也乱。等到她和江哥的戏在拍摄计划里压轴,人人着急收工的时候,负责暗中往窗外铺安全垫的场工没有及时把垫子抬过去……”
段正业眼眶有点泛红,半晌,他抬起手掌,狠狠把自己的脸、头,搓了几把。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举动,好的是,“安慰”之后,他并没有拾起防备,依旧是坦诚的样子。
他长长叹口气,冲宋星文笑笑,说:“这么说,大夫是有用的。”
宋星文无奈望着他,静半天,也笑笑:“用处不大。尤其我们这一行,关键还在当事人。他们陷在困境里,一方面非常痛苦,愿意为此轻生;一方面,因为他们‘出来’之后要面对的问题,可能于他们本人来说太大条。这时候,外面有人帮一把,就很重要。”
段正业:“‘帮一把’,就像刚才你那样吗?”
宋星文意识到他说的是刚才自己扶他那一把,也意识到段正业在不着痕迹地表示感谢。
宋星文折下身,坐到段正业对面的茶几上,跟他目光平视:“关键是看当事人。想‘出来’,帮,才有意义。”
段正业微微笑起来:“所以,小珊她,想‘出来’了……这是,好事,好事……”他使劲眨眨眼,好像在逼退什么。他又静了半天,接着长吸一口气,说,“宋大夫,我们另外再约个地儿吧!明天!今儿……我,有人要见……”
他在下逐客令,但宋星文不是没有经验的人。他要稳住他。
他拍拍段正业的膝盖:“她很在意你。人家都以为她那一跳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她确实有这样的冲动。但是,作为我的经验,人的潜意识是很强大的,常常能察觉我们的感官功能捕捉不到的东西。换句话,戴菇凉她是有意让自己受了这场皮肉伤。”
段正业一怔。
宋星文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说:“‘向阳重生’里是没有这一段剧情的,她让自己在真实世界里做了这么毁损身体的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意识可以有一个连接点,从虚幻的内部世界回到现实。这件很多人见证的事实也好、她短期内身上那么严重的淤伤也好,都能帮助她,让她清醒。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绕城去找你;第二天又立刻找了我,目的,还是为了拜托我帮你。”
段正业苦笑:“我有什么需要‘帮’的?”
宋星文:“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个人觉得,生命是很可贵的东西,没有生命,什么都是无稽之谈。因为人并没有下辈子。”
段正业沉默听着他这些看似有关又无关的话。
宋星文:“过去的那些,接受它们本来的样子,错误才有可能修正。粉饰本来就是一种否定,表示它承认真相不合理。你们现在还堵上了两个人的生命来企图粉饰,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
段正业一怔。不知道他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宋星文看看时间,打算放过他了。他起身说:“你刚刚说明天?言必信,行必果哦!你几点空?”
段正业:“……”
送走宋星文后,段正业头晕脑胀,喉咙刚开始像火在烧,后来就像刀在刮了。
但他没怎么耽误功夫,卡着时间点去了趟八宝山。
在邻近的两座墓碑前,他又喝了酒。
近期天天浸淫酒精,驾照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