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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树痛得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寂星湖,他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拍着他的背,忍着疼哑声哄:“没事的,有我在,星儿乖,星儿不怕。”
    寂星湖不仅没有放松,牙关反而猛地收紧,栾树痛得闭上眼睛,与此同时,他仿佛听见“唰啦”一声,等他再睁开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
    寂星湖的背上,凭空生出了一双雪白的、巨大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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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明天见。
    [注]歌词摘自王心凌《孤独的嘉年华会》
    第11章
    栾树以为自己眼花了,他闭上眼再睁开——翅膀还在!
    他死死地盯着覆在身上的雪白双翅,震惊、恐慌、怀疑、担心……诸多情绪混杂充斥在脑海里,让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僵硬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压在他身上的寂星湖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不挣动不出声,也不再咬他,被咬的地方火辣辣、湿漉漉的,应该是流血了,血腥味在鼻端悄然蔓延。
    栾树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去触碰近在咫尺的翅膀。
    羽毛异常光滑,触手微凉,却让栾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把手拿开,转而握住了寂星湖的肩头,试图推醒他,可是没想到,寂星湖的皮肤竟比羽毛还要凉。
    栾树骤然心惊,他沉声喊:“星儿!快醒醒!星儿!”
    寂星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栾树急忙去试他的鼻息,缓慢而均匀,和睡着没两样,接着又去摸他的心跳,也很正常。
    栾树微微松了口气,除了体温偏低,寂星湖的体征并没什么异常。
    他摸到遥控器,关掉空调,然后把两条夏凉被都盖到寂星湖身上,最后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
    栾树很快热出一身汗来,而且寂星湖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星儿?”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可寂星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像是睡着,倒像是昏迷了。
    栾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双凭空生出来的白色翅膀,不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而且对他的固有观念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现实和虚幻在脑海中冲突交缠,次元壁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聒噪的鸟叫声。
    栾少卿买回来一个多月都没开过嗓的那只鹩哥,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嘎嘎尖叫,活像一只得了羊癫疯的乌鸦。
    大人们被吵起来,鸟声人声交杂在一起,那叫一热闹。
    没一会儿,鸟叫声听不见了。
    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栾树伸手把手机够过来,摁亮屏幕看时间。
    06:42。
    该起床了。
    “星儿?”栾树低声喊,“快醒醒。”
    寂星湖没有任何反应。
    栾树去摸他的皮肤,已经略有回温,再去探他的鼻息和心跳,依旧正常。
    绝不能让家里人看见星儿长翅膀的样子。
    这是栾树目前唯一明确的想法。
    栾树小心翼翼地从寂星湖身下出来,让他趴在枕头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栾树掀开夏凉被,再次审视寂星湖背上双翅。
    翅膀扎根在蝴蝶骨的位置,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鲜血淋漓,而是覆着一层洁白的绒羽。
    翅骨的形状则宛如两条手臂,虽然不及手臂粗壮,却要比手臂稍长一些,上面层层叠叠地生长着覆羽和飞羽,纯白如雪,看不见一星半点杂色。
    双翅半开半合,一动不动地垂在寂星湖两侧,栾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翅膀,他想象着它们完全张开时的情景,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两个字——天使。
    “小树!星儿!起床啦!”
    和龄的喊声把栾树吓了一跳,他答应一声,重新把夏凉被盖到寂星湖身上,将翅膀完全遮住,然后拿上他和寂星湖的手机,转身走到书桌旁,把手机装进他的书包里,又从寂星湖的书包里找到一串钥匙,顺手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再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提上书包出了房间,把房门反锁。
    进西屋的时候,栾玉山问:“怎么不把星儿叫起来?”
    栾树答:“他已经去学校了。”
    不等栾玉山再问,他已经进了房间。
    栾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什么,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后背长出翅膀”,点击搜索。
    翻了好几页,大多是电影和动漫里的桥段,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唯独一则神话传说还算有点价值。
    “《山海经·海外南经》: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为人长颊……羽人背生双翅,善飞翔,敬畏者说他们是神的雏形,鄙夷者说他们是鸟怪……”[注1]
    栾树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觉得大脑更混乱了。
    他放下手机,拿上校服去冲凉。
    照镜子的时候,他看到脖子上的伤口,牙印还在,血迹已经干了。
    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找个创可贴盖住伤口,然后去北屋吃早饭。
    栾树刚坐下,和龄就问:“星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他说去学校,保不齐去哪儿干什么了呢。”
    “我也不清楚,”栾树低着头,“他没跟我说。”
    栾玉山猜测:“该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能让十七八岁小男孩这么起劲儿的,也只有谈恋爱了。小树,你别替星儿打掩护,跟我们说实话,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栾树抬头看向他爸:“我没替他打掩护,我是真不知道。”
    和龄说:“我看不像,咱们星儿傻纯傻纯的,压根儿没长恋爱那根筋。”
    栾玉山说:“等他今儿个回来我非严刑拷打他不可。”
    “小树,你脖子怎么了?”凤长芳问。
    “没事儿,不小心挠破皮儿了。”栾树岔开话题,“爷爷,您那鹩哥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儿知道啊,”栾少卿说,“当了一个多月的哑巴,突然就开嗓了,疯了似的叫唤,比电线杆子上聚众聊天儿的老家贼[注2]还热闹,我怕吵着你们,就提着笼子出去了,刚溜达到公园,它又变哑巴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凤长芳不满:“干脆把那破鸟扔了得了,烦死人了。”
    栾少卿吹胡子瞪眼:“谁敢扔我跟谁急,花了我好几百呢,怎么着也得听它说几句人话才够本。”
    话题成功被引跑,栾树便不再说话,边吃饭边胡思乱想。
    吃到半饱,栾树站起来:“我去上学了。”
    推着“小黄蜂”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