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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的吊索像巨大海鸥展开的翅膀。
    “我靠,这还有片海呢。”路识卿没想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竟然藏着这样的惊喜。
    “这边是填海造陆建出来的,我们现在就踩在海上。”
    路识卿觉得陈放这样的形容很神奇,不自觉放轻脚步,像是真正踏在海浪上。
    “你不是总怕热吗?”陈放笑着看路识卿,“走吧,带你去吹吹海风。”
    从学生街折回去,路过校门口,又穿过一片种着小松树的林地。
    路识卿没注意这条路究竟多长,他和陈放走得明明很慢,但还是感觉很快就到了。
    走到桥跟前,海风迎面吹过来,陈放逆着风却走得更快,路识卿跟在他身后,直到脚下从土地变成海浪,他们才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怎么样?”陈放仰起头,不再用衣领遮着半张脸,转过头对身后的路识卿笑。
    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整个人鲜活起来。他的眼睛被阳光照得很亮,像重获新生的雏鸟,又像海面上浮动的波光。
    “很好看。”路识卿回答。
    “我回家的时候会路过这儿,心情不好就上来呆一会儿。”陈放倚在桥边的栏杆上,忽然笑了下,“就是冬天风太冷,吹得脸疼。”
    “你来这儿的时候多吗?”
    路识卿其实想问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多么。
    “还好吧。”陈放的笑容敛起来,“有时候心情太糟,连动都不想动,就懒得来了。”
    “诶。”路识卿靠在陈放旁边的栏杆上,问:“我以后心情不好,也可以来吗?”
    “当然。”陈放又笑起来,把手里的饮料瓶冲路识卿举起来,“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在这儿遇见。”
    “还是尽量少偶遇吧,这样开心的时间多点。”路识卿偏过头看陈放,用自己的饮料瓶跟他的干杯之后喝下一口,嘴角也不自觉跟着勾起弧度,“你笑起来更好看。”
    饮料喝完了,海风吹够了,天色也暗下来,像在眼前蒙了层黑色的纱,连海浪声似乎也在此刻变成了恶魔低语。
    昏昏暗暗的氛围有点压抑,路识卿四下看了看,跟陈放提议道:“回去吧,天要黑了。”
    “天会亮的。”陈放转过头。
    “什么?”路识卿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天色实在有些暗,他现在连陈放的眼睛都看不清。
    “几点了?”陈放问。
    路识卿看了眼手表,要离得很近才能分辨出表盘上指针的走向。
    “还有……一分钟,到六点。走吧,一会儿上自习该迟到了。”
    路识卿刚往前挪了两步,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很小的力气拽住,随着他往前的惯性,一直滑到手心里。
    “再等一下。”陈放没放开路识卿的手,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的手好凉。
    路识卿这样想着,下意识用自己暖和些的手心握住冰凉的指尖,仿佛这样,两个人都能得到温暖一样。
    “怎么……”
    话未出口,刹那间,海上亮如白昼。
    桥上的霓虹灯色彩交替,像拖尾的流星从海面掠过,连海浪里也洒落斑驳的星光。
    “天亮起来了。”
    路识卿听到陈放的声音,从盛大的夜景中回过神来,在昏暗被驱散之后再次看见他的眼睛。
    也亮起来了。
    里面的影子,是自己。
    突然好想抱抱他。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原因的,就是想抱他。
    这是种妙也不妙的情况,当一个看似没缘由的想法闯进脑子里,通常会先被自己质疑一通,而后又无法克制地愈演愈烈,直到自己对这个念头也认可为止。
    这个看似复杂的心路历程其实只发生在一瞬间。
    然后就这样做了。
    意识回归之后,路识卿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东西。
    是陈放。
    海上的灯光仿佛一场庆典。
    庆祝天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彼此相拥。
    赶回学校的时候,大门紧闭,时间果然没来得及。
    尴尬感后知后觉地袭来,路识卿默默地跟在陈放旁边,连“怎么办”都问不出口。
    陈放偏过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路识卿没有走丢之后,放弃了攻克大门,转身沿着学校围栏走。
    “这儿。”
    陈放突然停下来,路识卿差点撞到他身上,回过神来看陈放指着学校的围栏中间断了半截的位置,留下一块相对宽松的空间。
    “钻过去。”陈放说。
    路识卿愣了一下,他以前在alpha特高逃课从来都是大大方方走正门的,没干过钻围栏这种事。
    刚刚耍流氓的时候那么果断,现在钻个围栏反倒扭捏起来。
    他想到这个更加心虚,无论如何挪不动脚。
    “那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吧。”
    陈放脚蹬着围栏下的水泥台子,一只手扶着栏杆,侧了个身就轻松通过,抹了抹手上蹭的灰,站在围栏另一端看着路识卿。
    路识卿突然感觉这一幕像是铁窗泪,而且自己是铁窗里面那个。
    顶着陈放拭目以待的眼神,他也踩上水泥台,模仿着陈放刚刚的动作侧过身子。因为身高原因,他刚过一半,脑袋在围栏顶端结结实实磕了一下,忍着疼歪着脖子,飞快地将另一半身体从围栏中解脱出来。
    “靠。”路识卿揉着脑袋。
    倒没多疼,就是太他妈丢人了。
    还是在陈放面前。
    这就像是孔雀求偶的时候开屏,嘚瑟大了掉毛出糗的感觉。
    呸,什么求偶。
    “没事吧。”陈放没忍住笑出来。
    “没事。”路识卿看陈放笑着,只觉得浑身臊得发热,“哎呀,你别笑了。”
    “好,不笑了。”
    明明还是在笑!
    “算了。”路识卿自暴自弃地说。
    俩人走进教学楼,晚自习早就开始了,到处安安静静。
    在外面折腾这么久,路识卿有点乏,哈欠刚张嘴打了一半突然被打断。陈放正揪着他衣襟,灵活地转身带他拐进转角的卫生间。
    “怎么了?”路识卿对当下的情况还一头雾水。
    “往里站一点。”陈放扯着路识卿的衣角,把他拽得往前挪了几步,“别出声。”
    他们挤在卫生间窄巴巴的角落里。
    陈放的后背贴在光滑的白色瓷砖上,路识卿被他拽着衣角,宽大的身板将小一号的陈放藏得严严实实。
    空间很窄,藏身的两人不可避免要靠得近些。贴近的身体突破了礼貌的社交距离,毫无阻碍地借助空气交换彼此身上的热度。
    如果说刚刚的拥抱是路识卿超脱意识的一时冲动,那么现在,他很理智,很清醒,甚至能看清陈放每一根睫毛的走向,感受到陈放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路识卿喉结上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