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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站在陈放身后不大的空间看他,等到陈放洗好排骨,端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毫无防备地撞上路识卿胸膛,低着头很小声埋怨似的说:“我要过去,你挡路了。”
    路识卿闻言笑了笑,侧过身子让陈放走过去,才跟着走出那方狭小角落,在靠墙边处堆放着整齐叠放的各种衣物的沙发边角坐下。
    陈放没打算弄得很复杂,简单把排骨烫熟,随便加些路识卿上次买来的汤底和速冻肉丸,过了不久盛出一碗汤。没有葱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提升食欲的佐料,汤的卖相实在一般,甚至可能连味道都很普通。
    陈放这种人本来就很凑合地活着,家里不准备这些东西,不过他也毫不担心。他高中时跟着吃了两年的饮食习惯,时隔如此之久都没想着改过来,更何况路识卿原本就有这些忌口。
    陈放准备把汤碗端到桌上,屋子里没人一样的安静,陈放的视线慌乱一瞬,急切搜寻后才发现视野角落的小沙发上蜷着一个相对狭小空间而言过于庞大的身影,正趴在一堆他的平日穿的衣服上。
    汤的温度很高,廉价的碗导热很快,陈放的指尖被碗底烫得发痛,还是轻轻把碗放到桌上,生怕发出惊扰的声响。路识卿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闭着眼睛,呼吸却急促深重,眉头也紧皱着,似乎很疲惫,又睡得并不安稳。
    陈放走过去,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
    很累吗?
    本来以为没有了拖累,不受拘束,他能活得很轻松很快活的,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还是这么累呢?
    陈放蹲下身子,看着路识卿睡梦中仍然轻轻颤动的睫毛,揪成一团的眉间,好像突然回到了四年前的教室,看着路识卿面朝他的睡颜,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提他抚平那些平白多出来的惆怅。
    指尖的温度成了划破睡梦的刺,陈放碰到路识卿眉间的一刻,路识卿猛地睁开眼,用手抓握住眉间多出来的触感,很急切很用力的模样,生怕迟钝一瞬间就再留不住似的。他被惊醒时说了句大概本该出现在梦中的话,含含糊糊的,却在和陈放毫无阻隔的接触间变得清晰。
    “别走。”
    陈放听得很清,意识似乎被牵引着进到了那个没有做完的梦里,被抓住的手忘记抽出来,就这样被路识卿握着,不可见地轻轻发抖。
    路识卿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放,似乎生出某种习惯性的错觉,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已经不在梦中,眼睛因为疲惫而变得猩红,红得像四年前的雨水流进眼睛里,再混着眼泪的温度,滚烫地流出来。
    “放哥。”路识卿的语气沉闷,好像自言自语。
    陈放一时失神,喉间溢出微不可闻的音节,作为迟到的回应,像是在弥补四年前被雨声掩盖的回音。
    第66章 我不要临时标记
    两人无声僵持,花了许久时间回过神。
    路识卿只是慢慢放下了手,好像早已经把类似的梦境习以为常,情绪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甚至主动开口解围,说大概自己真的忙晕了,不小心才睡着。陈放也没有很大反应,只是起身找出两副餐具放到桌边,无声地招呼路识卿吃饭。
    这场插曲的出现并没有为两人的关系带来太多改变,好像两人醒着,又心知肚明是在梦中。
    不奢求梦能轻易成真,等到完全清醒过来,甚至未必还能等到下一场。
    路识卿还是像他原本打算的那样,每天下班拎了东西打卡似的去陈放的小地下室,不逾矩,也不多逗留,简简单单吃过饭,好像每天的任务就只是确认陈放今天过得还好,便能放心离去。
    陈放没有再言辞尖锐地对路识卿说过什么,尽管觉得并不应当,却还是默认了这种颇有分寸的接触,甚至在路识卿每天的按时到访前做好简单的晚餐,虽然没有明说原因,路识卿也没有多问过,一切仿佛都顺其自然。
    现在的状态说不清道不明,没有明确的定位,不像恋人一样亲密,不似陌生人疏离,却也谈不上是朋友。
    陈放心里应该明白这种关系的时限性,却还是会在路识卿偶然迟来的时刻不由自主地陷入惶恐。好像他是漂浮在昼夜交替间的一粒微尘,不知道要随风飘到哪里,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的晨曦或夜灯,过分谨慎地存在着,微茫到身不由己,只能被动地等待眷顾,没有追逐光点的勇气。
    得过且过的,一个月也过去了。
    陈放最近几次见到路识卿的时候总能感到后颈并不十分明显的胀痛,他当即意识到自己难熬的发热期即将到来。
    即便路识卿每次来找陈放时都很礼貌体贴地使用了阻隔信息素的药品,身上也还是免不了沾染一星半点。对正常人而言微不足道的alpha信息素剂量,在陈放病态极度易感的omega腺体感知下,几乎成了添加催化剂的烈性药,是空气中一触即燃的火花。
    无论是疼痛或是情/欲,对于脆弱的omega而言都是极度难忍的。
    陈放的不适感越发强烈,他拜托徐谨帮他推掉这天的工作,在家中昏昏沉沉了一整天。残存的理智和清醒终于在傍晚时分全面崩盘,好像腺体上有不计其数的针尖在刺破皮肤,失去控制的信息素由淡到浓,源源不断地从这些空隙间溢出。
    即便没有寻常omega信息素那样有特征性的味道,信息素填满整间屋子的氛围依旧浓烈,连陈放自己都头昏脑胀。
    他撑着没有力气的身体找出平时随身携带的帆布包中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进自己的后颈。待到冰凉的液体弥散到全身,血液里的躁动被强制地压抑下去,陈放才勉强恢复了点神志,他去打开换气扇,把空间里恼人的信息素尽数赶出狭小的空间。
    看到水槽里因为身体不适而没能及时清洗的碗筷时,陈放因为发热而变得有些迟钝的脑子才猛然意识到,路识卿今晚依旧会来这里。
    他发热期这副样子,绝对不可以被路识卿看到。
    陈放拿出自己的手机,费力地看清屏幕,手指稍微顿了顿,还是流利地拨通了一串号码。
    这是他们保持这种状态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给路识卿打电话,为的却是让他不要来找自己。
    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路识卿似乎有些意外,像是不敢确认一般问了句:“陈放?是你吗?”
    “是我。”陈放回答。
    “你没事吧?”路识卿的语气有些紧张,“你听起来很累。”
    “没事。”陈放很勉强地说话,连声音都没办法强打起精神,像根拉扯过度超过弹性限度的皮筋,好像再用力一些就会断裂。他缓了口气,让发热期和紧张双重作用下猛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静一点,继续说道:“我今天工作有点累,可能没法做晚餐了。要不你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