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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别来了。”
    “你身体刚好点,工作起来就这么卖命。”路识卿语气中心疼多过埋怨,“我也不是只为了吃你的晚餐,别做了。”
    “那你今晚别来了。”陈放话出口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强调这件事,又补充道:“我准备睡了。”
    “可是……”路识卿还有话要说。
    “我真的要睡了。你自己记得吃晚餐。就这样了。”陈放打断路识卿的话,生怕再说上几句,自己的蹩脚谎话就要被戳穿。
    挂断电话后,陈放又取了针抑制剂放在枕头下,以便必要时能随时给自己打上一针。他躺回床上闭了闭眼睛,眉头紧皱着,像是等待溺水的人,清醒而痛苦地,等待破败的omega腺体产生的发热反应将自己吞没。
    后颈胀痛阵发,陈放意识迷蒙着,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着了。他明明能清晰地感知到疼痛,却连路识卿什么时候进了门都不知道。
    “还是把你弄醒了。”路识卿小心翼翼地挪开放在陈放头发上的手,拿起手边的袋子,装了现成的吃食,“晚饭最好还是吃一点。这家饭菜是护士长推荐的,据说特别好吃。”
    明明说不让他来,结果人还是出现在面前。陈放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问路识卿:“你怎么进来的?”
    “问房东借的钥匙。”路识卿一边把饭盒摆出来一边说:“房东在监控看到我,说我每天来,他看着眼熟,就给钥匙了。”
    一般来说,发热期的omega为了准备接受和alpha的漫长情/事,会本能性拒绝进食。
    此时此刻,陈放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也没有胃口,但如果他不吃,路识卿没有达成目的,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发情热的浪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他吞没,在一切变得不可控制之前,还是把路识卿哄走好了。
    陈放撑着身子坐起来,忍耐着后颈逐渐加剧的疼痛和强烈的恶心感,食不知味地将食物送进嘴里,艰难地咀嚼吞咽。吃下一小半,胃肠道似乎承受不住更多的刺激,逼着陈放放下筷子。
    “不合胃口吗?”路识卿有些紧张地询问陈放。
    “好吃的。”陈放为难地皱着眉,因为浪费了路识卿的心意而心怀愧疚,很抱歉地说:“我只是太累了,不是不合胃口。对不起。”
    “那……赶紧休息吧。”路识卿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有些眷恋地望着陈放,“我走了。”
    “嗯。”陈放应了声,短短一个音节都打着颤,手无力地撑着床边起身。他想送一送路识卿,顺便把门反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好让自己能悄无声息地捱过发热期。
    路识卿穿好衣服,转头看陈放跟上来,挥了挥手说:“回去躺着吧。”
    “……走吧。”陈放的手撑着门框,指节泛着青白,低着头不让路识卿看见藏不住痛苦的表情。
    路识卿一只脚踏出门槛,高大的背影忽然定住,似乎发觉了什么值得犹豫的事,他回过头,同一瞬间却听到了陈放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响。
    “陈放!”路识卿转身迈进门,扶住陈放的同时,感受到了他皮肤表面的异常热度,立刻向他确认道:“你是到发热期了吗?”
    陈放却好像失去了回应的能力,鼻腔中溢出无意识的呜咽,跪伏在地面上,身体蜷缩起来,一手捂住后颈刺痛难忍的腺体,指甲死命抠着皮肤,几乎要嵌进血肉里。
    疼。
    世界尖锐扭曲,空气在刺痛他。
    好像攥着一把带刺的荆棘,一圈圈缠到脖颈上,再猛力收紧,绞断他的身体。
    依稀感觉到周身温暖又清淡的松枝香,好像并不真实,陈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和过往四年的每场发情热时出现的,相同的幻觉。
    路识卿不该再这样抱着他。根深蒂固的念头,有人撕咬他的后颈,要他不得不这样认为。
    陈放希望幻觉中的松枝香能逐渐腐蚀掉他,每一丝每一缕缠绕在他的血肉里,然后让他误以为自己能在路识卿的怀抱中死去。
    “陈放,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给你个临时标记,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好不好?”
    幻觉中的路识卿不会说话,这还是第一次,陈放很久没听到了,好像美梦成真,让他忽然不情愿就这样死掉。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迎着一张焦急无比的面容,离他好近,伸手就能摸得到。暖的,软的,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手掌安抚他疼痛的灵魂。
    人们通常以为忍受过的痛足够多,所以再痛一点也无所谓。
    其实有所谓,很有所谓。
    就是因为忍过的疼痛太多,哪怕再多一点点也会变得难以承受。
    尤其某些时刻,明明眷恋与光亮触手可及。
    他忽然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永远要他忍耐?凭什么永远要他放弃?
    “我不要临时标记。”
    陈放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一直滑到路识卿的掌心里。
    无论此时此刻陈放要什么,路识卿都会赴汤蹈火地给他。
    “我想要你。”
    第67章 本就该是他一个人的
    “我,我自己来就行。”
    不大的卫生间里,缺了一角的干净浴缸放满温水,路识卿把陈放抱进去,便听到陈放有些无力的声音。
    “好。”路识卿直起身,视线在被陈放略长的头发遮住的小半截后颈上流连一瞬,走出去前又叮嘱一句:“小心点,水别碰到后颈的伤口了。”
    陈放很轻地点头,胳膊抱着膝盖,把整个人蜷缩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
    路识卿知道他此时应该很疲惫,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卫生间。他从陈放叠放整齐的衣物底下找出一套干净的床单,面对已经变得褶皱凌乱的床铺,神色有些阴沉。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了线,也早就预料到,只要陈放一句话或一个眼神,他就能把所谓的原则克制全部抛下,不顾一切地、用任何方式把陈放带回自己身边。
    用拥抱,用亲吻,用温柔强烈的情/爱,还有如果陈放愿意的话,再用腺体上的一处咬痕。
    哪怕是效应短暂的临时标记也昭示着alpha与omega的所属,信息素交互融合,形成两人之间无形又不可否认的羁绊。
    路识卿本应为此高兴得发疯。
    可是此刻,他扯着床单的手指都是僵硬的,痴痴地望着床单上的某处凌乱褶皱,眼前的景象却停顿在脑海里遗留的模糊画面,挥之不去,让他现在如堕冰窟。
    那时陈放很安静地哭,路识卿以为他是因为难忍的发/情热而流眼泪,如果不能将陈放的疼痛尽数吻去,一个临时标记似乎是最为稳妥而不失分寸的解决办法。
    可他也没忘记过陈放的话。讨厌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