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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辑通顺;邓齐已经完全不成人形,每时每刻每个器官都在爆出大量的血液,说话磕磕绊绊,有气无力,脑子里还一直有个强悍的世界意志在催促他去杀人。
    无论怎么看,正常人都是我吧。
    就像现在,我在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话之后,还能这么条理清晰地理出自己没有发疯的证据,发疯的人能做到吗?
    不过……刚才的邓齐,在我50%力量之下,一切都能被我听到的邓齐,只要一说谎,就会被我发现。
    他方才说的确实是实话——与其说是实话,倒不如说是心里话比较恰当。
    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
    或许,就是邓齐在世界意志的压迫下,精神出现了问题,发自内心地以为我“发疯”了,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让我变回正常人。
    应该,就是这样吧!
    毕竟,我怎么想,都很正常啊。
    *
    我刚踏出黑暗,就看到“我”正在无尽的楼梯上狂奔,而他身后,正是我熟悉的邓齐的怪物形态。
    “我”看到我的时候,立刻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明白他的心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黑影大哥”的真身,而我身上,正好披着邓齐刚刚递给我的黑色纱布,完美地符合了他心中“黑影大哥”的形象。
    其实,对着这个“我”,我还是非常有感触的。其他的“我”都是在我并没有记忆,并且时间相隔较远的情况下见面的,因此,除了长得一样,性格一样之外,对我来说就像是if线上的陌生人。可这个“我”,他离时间轴上的我实在是太近了,仅仅相差几个小时,而我现在又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对着他,只觉得亲切。实际上,我都很难叫出“他”这个词。
    我真心觉得,他就是我。
    真是太奇妙了,我和一模一样的自己见面了,不过,谨慎地说,我几小时前就和“我”见面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还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现在,位置改变了。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那就是我几小时前想的;我也知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因为那就是我几小时前看到的。
    我眼前的“我”并没有别的去处,只得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我的附近,就在他即将撞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下意识地模仿起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我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我”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实际上,我知道,张开双臂并没有任何意义,“我”会被传送,只是因为邓齐用他的力量把我送到了a坐标,而不是因为我的动作,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我下意识地,想要用这个动作,去给这一段时间画上句号。
    时间是没有句号的,即使我现在从刚才那个轮回里逃出来了,下一个“我”也会接着进行我刚才体验过的一切。这段轮回是从哪里开始的,又是在哪里结束的,这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许,在某个维度,它就是一直在轮转着的,永无止境的。
    但我,作为一个人类的我,还是想要用人文的方式,去给时间画上句号——只要我给予了刚才的“我”这个悬空的拥抱,那么,我的这次噩梦,就该结束了。
    我自己给这段时间,分出了开始和结束,用这样的方式去期许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消失得一干二净,空白的楼梯上,开始逐渐泛起血波,大量的血液蔓延在楼梯上,邓齐的藤蔓探了出来。
    哎,我叹了口气,唾弃起自己刚才的想法。
    什么结束了,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
    当然,这并不是说邓齐带给我的噩梦,而是说,邓齐和我一起造成的这个噩梦。
    如果我曾经更加细心一点,如果邓齐稍微更爱自己一点,都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现在的情况,实际上,比噩梦更加糟糕——噩梦尚且有醒来的那一天,可邓齐的情况,却是典型的“开弓没有回头箭”。
    虽然这个世界可以通过杀戮去转移,但是,根据世界意志不怀好意的说法,第一个成为这个世界主人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从这里挣脱——他只有两种选择,杀光所有人,或者,被别人杀死。
    宛如古罗马斗兽场残酷的“Kill everybody or die.”原则。
    没有任何其他安宁的选择存在。
    并且,无论选择了什么,第一个主人都注定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在邓齐接管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的计划就不能停下来了——我想,这就是他想要的。
    即使现在我知道了一切,也无法停止他的自毁了。
    他妈的!
    我朝他走过去,邓齐的无数枝条在地上缓慢地挪动,最干净的一根最后停在了我脚边,怯怯懦懦地轻轻拍打着我的鞋子,仿佛在撒娇着求我开门。
    ……差点忘了,这家伙现在能听到我的心声,肯定知道我很生气。
    见我不理他,那根小藤蔓立刻委屈地弯了起来,趁我一个不注意,缠到了我的腿上。
    我冷冰冰地说:“下来,脏。”
    小藤蔓本来在我腿上扭啊扭的,听见我说它脏,立刻怔了两秒。随即螺旋式飞速上升,凑近我的脸蛋,贴在我脸颊处狠狠地搓了两下,似乎要证明自己一点也不脏。
    实际上还是挺脏的,尽管没有明显的鲜血,但我还是闻到了铁锈味。
    我凶狠地盯着它。
    它毫不示弱地继续在我面前跳舞,甚至从我的脖颈游走到了我的手腕上,假装自己是个精美的手饰。
    我叹了口气。
    我放弃了,我不装了,我知道邓齐是想哄我开心,我也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权利。尽管邓齐隐瞒着我把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付了出去,但那终究是他的命,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
    我能做的,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只有尝试着去力挽狂澜。
    更何况,我知道拥有99%的力量后,对幸存者的杀意会有多大。邓齐现在是力量的完全拥有者,他能耐住这股不可思议的杀意,强行在我面前哄我,一定非常非常的累。
    我不想让他一个人累了。
    我戳了戳小藤蔓,看着它缠上我的指尖:“邓齐,别在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