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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袍妖族眉目间有些纠结恼怒。
孔翎当妖王久了,不说有人忤逆他,就是连拂了他心意的都没有。除了楚尽霄。
他以为就那一个,没想到来到玉清宗之后又多了一人。
他气的脸色铁青又不想退。
这种情况下即使对方比自己厉害,也只能哽着脖子挡在那儿,强行抵抗。
“你是谁?”
他用尽灵力解开禁制,好不容易说了句。
却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禁制导致说的太快有些结巴,平白弱了一截。
……
输人不输阵。
你结巴个什么!
孔翎又气的不行。
他说完之后恨不得扇死自己,担心那人以为自己是示弱。
然而被他这样说的当事人却没有一丝反应。
宁霁只是觉得刚才的禁言咒还不够厉害。
那孔雀站在面前拦着他。
一副不问清他是谁别想走的样子。
他微微皱了皱眉。
鬼面面具在月色下泛起森森寒意。
孔翎见状心中刚咯噔一下。
下一刻便见宁霁停下脚步。
等等,他该不会真的要动手吧?
他心中这样想着,又勉强安慰自己,玉清宗好歹也是正道大派,不会有这么不顾后果的人。
他沉浸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勉强想要说服自己。
便见那杂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在孔翎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道剑气定住,碍眼的扔下了山。
孔翎:……
他身后正好是山坡。
滚下去时十分顺利,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宁霁这才满意了些。
孔雀尖锐的愤怒声卡在喉咙里,还来不及骂人,就像球一样径直滚了下去。
他刚开始时护着屁股。
但是一护着屁股,脸又会受伤。
为了护住脸,他在滚下去后不得不匆忙变成了原型。心中只将那鬼面人骂了个半死。
“杂碎,你不要等我回来!”
他骂骂咧咧的,和之前风情万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雀。
可惜宁霁懒得看他。
在人不见后。
他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山顶的罡气还是太弱了,竟然随意就让人闯了进来。
于是又在寒潭周围加了层剑气护着。
这才收回目光离开。
……
童子在屋内扇着风。
见仙尊回来,不由有些奇怪:“尊上怎么今日回来如此早?”
往常仙尊总是要在寒潭里泡上很久,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今日竟比往日时间早上不少。
宁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不想泡了。”
他没说刚才遇见了一个神经病被打扰的事。
取下鹤氅之后,神色略微有些疲乏。
就连面具下露出的唇色上也微微泛着些冷白。
那童子见状,起身小心接过鹤氅来,这才问:
“尊上您今日未泡寒潭,需要服药吗?”
服药?
宁霁起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药。
童子抬眸静等着回答时,却见仙尊微微皱了皱眉。
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望着他,淡声道:
“将那些药都销毁了吧。”
销毁?
他睁大眼睛,有些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销毁药吗?可是仙尊……,那些药是您好不容易求来的。”
宁霁早年受伤,受火.毒.侵扰已有多年。
这.毒.根治不了,寒潭镇压只是暂时。
半年前,宁霁不得已曾在鬼医处求过药。
那些治疗火.毒.的丹药便是在用极大代价交换之后,鬼医与他的。
不过因他一直想要通过修炼克除火.毒.,这些药只在他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服用。
如此已有不少时日。
当初拿药求了五十颗,现今恐怕只余了一半。
室内冷了下来。
宁霁指尖顿了顿,缓慢掩去眸中复杂冷意。
若是他昨夜恰好没想起剧情来,便不会知道——鬼医给他的丹药有问题。
那人为医者,却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
鬼医苏风焱与楚尽霄早就相识,并且一心爱慕楚尽霄。
在得知有他这个白月光存在之后,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日他去求药。
恐怕那人藏在屏风后,应是得意无比。
亲眼看着他拿了害人性命的假药出来。
这些隐秘之事,若是不知剧情,恐怕当真会一无所知。
宁霁说完之后只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向内室。
童子见他面色疲惫,顿时不敢再多问,只得躬身退下。
门被轻轻关上,等到人离去之后。
宁霁这才收回目光。
看向桌上新插的那枝桃花,伸出指尖来微微碰了碰后,轻轻扬了扬眉。
……
孔翎从山上滚下去,因为是妖修身份,受伤倒是没受什么伤。
但是却觉得丢人无比。
昨夜解剑峰下恰好有不少同门在。
幸好他机智,猝然从山上滚下来后又变了个方向,这才避开了人群。
他一只孔雀坐在地上,身后的羽毛被当成扫帚一样扫了一路。
还有几根挂在了树上。起身之后,颤抖着手,拿起自己灰扑扑的羽毛,只觉得脸都绿了。
这样子要让他怎么向楚尽霄开屏?!
他正在求偶期,混上山来向心上人炫耀不成,反倒被划烂了一尾巴羽毛,孔翎气的浑身颤抖。
原本对那鬼面人只是厌恶。
现在却是恨不得生吃了对方!
这可是他最宝贵的羽毛,每一根都数的清清楚楚,他将来回归本身之后还准备命名的。
孔翎心中将那人骂了一千遍。
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将他深深的记在心里。
准备明日去找人打听打听,那形容可怖的杂碎究竟是谁!
他回去修养了一夜。
用了之前一直舍不得用,准备后面给楚尽霄献殷勤用的玉凝露,才将尾羽上秃了的那一块修复好。
一整晚时间。
孔翎都在数自己的尾羽,越数手越抖。
第二日,一大早就气愤的跟看管他们这些新弟子的人打听。
“等等,你知道解剑峰上除了阿……”
“楚师兄外,还住着谁吗?”
他本来是想说阿楚的,但想着不能暴露身份,口中的话拐了个弯,于是说了楚师兄的称呼。
今日来教习这些新弟子的正好是于何。
他一听孔翎这话。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张严肃的面容看着有些不悦。
孔翎皱了皱眉。
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于何警惕的看向他,半晌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人不过新入门而已,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