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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灯光明亮的琴房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在钢琴后面坐了很久很久,才捂住眼睛笑了起来。
陈侑溪没有哪里不好,如她一般骄傲又精彩的活着,大概也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儿毕生的梦想。
至于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也不太在乎什么标新立异、独一无二,和别人撞了个衫就会没了穿它的心情,学个一样的乐器就是仿造雷同。
在我看来,只要都是幸福和优秀,优秀的一样又有什么干系?
但是就在方才,我从没有一刻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抗拒,以及打从心底里的不甘。
这感觉来的看似毫无道理、诡谲非常,我却没法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不过是,人生在世,大多数的时候已是不自觉的带着面具在活,为了合群而七躲八藏,但若是连自己都要狠下心来欺骗,岂不是太过可悲了些?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又有什么不能承认?
说到底,究竟是在抗拒成为某个人的影子,还是在抗拒在谁的心里成为某个人的影子,答案我并非不知道。
第19章 拖把
但反正不论心境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大忙人肖先生依旧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只有孟凯偶尔会回来帮他那拿些资料或日常用品;我也仍旧日复一日的为着珠宝店的事忙忙碌碌,兼职是尽职尽责的在外面演好和肖芜相安无事的戏码。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每天多了节莫名其妙的钢琴课程,倒是用不着烦恼平时下班后该去哪个咖啡店打发时间了。
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情,我也就没再打算焚膏继晷、废寝忘食的练什么琴了,一则是近日来店里的事不知为何出奇的多,忙的我根本半点精力也挤不出来;二则是本身也没有这个必要,且不说我压根没有向陈侑溪看齐的想法,就是有那个心,没有个十年八载的功夫也绝不可能达到那个水平,还不谈到那时候,人家说不定早就不知道精进到什么份上。
反正,想来肖芜该是也没指望过我能练到那个水平的,届时能弹出一两首完整的曲子,摆个唬人的架势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韩宸倒是敬业的很,几乎每天都能按时按点的到肖家报道,且挑的时间极度刁钻,不偏不倚,基本都是晚饭前十分钟,流程是例行客气两句后毫不犹豫的一起坐上了饭桌。
他的性子和肖芜显然大不相同,为人热情风趣,吃到好吃的从来不吝惜赞美,常常夸得张妈合不拢嘴,不出几天,竟然习惯了在晚餐时备上他的份,更甚者还会特意煮好他爱吃的菜。
我对他这样高超的蹭饭技能实在佩服不已自愧不如,闹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像肖芜这样少言寡语的性子,怎的会有这样话唠的朋友?
倒是匪夷所思、未解之谜系列了!
也不知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还是确实觉得我朽木不可雕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位大钢琴家对我浑水摸鱼无比懈怠的练琴态度宽容异常,连我坐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偷偷”补眠也一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后来更是干脆杀着游戏连头都懒得抬了。
如此心照不宣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倒是有了几分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以至于我偶尔想起第一天见面时那个只要坐在钢琴旁就自带圣光的青年,都忍不住有些心虚,心道把开演奏会和自己练习的大好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倒是我暴殄天物罪孽深重了。
当事人倒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挑了挑眉十分随意道:“非也非也,开演奏会哪里有在这里舒服,现在像肖先生这样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可不多了!”
他摸了一把凑在旁边玩球的喵呜,大喇喇的下了结论:“有饭吃有钱拿有游戏玩还有猫可以逗,这样的好差事上哪去找?”
我虽然近些日子以来对他藏在那张皮下的促狭性子早有了解,听见这番论断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也不知道肖芜听见这番评价后会有什么感想。
韩宸就眨了眨眼,看着我继续道:“这样的好事,说起上次还得追溯到我教侑溪的时候呢。”
这话我没法接,自然也就当没听到了,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恶趣味上头,这位大钢琴家似乎对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起陈侑溪这件事热衷非常,且常常话里有话,意味深长,好像认定了能刺激到谁似的。
我自认还没有到可以和他无所顾忌的讨论这些事的地步,只好装聋作哑,权当不知。
喵呜这些日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从我拖回来时小小的一团,变成了稍大一点的团子,只是仍旧像是长在我裤脚上的,怎么教也教不会。
我拿它毫无办法,为了自己的裤子不遭殃,只好尽量的把它抱在怀里,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面前的琴谱,连自己什么时候趴着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胳膊被压的发麻,脖颈处一阵酸痛,怀里空荡荡的,早没了喵呜的踪迹。
窗户旁站了一个人,长身玉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