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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却也不曾赶尽杀绝。
如此打了个照面,徐凛先支不住,便想要自行离去。
静静地望着荫然高树下,那人因着重伤、过分嶙峋的背影,谢瑜忽而想到了替自己去陪伴阿菀南下的施窈。
同样是瘦得露骨,伶仃消薄。
他难得有了几分好心,语气平和地开了口。
“阿窈跟着陆家人去了兴南,他们自水上走,想来会在松溪停歇几日。”
松溪——谢家三郎谢琅任上所在。
是那位曾写信求娶施窈的三表兄谢琅。
闻言,徐凛低头一笑,语气极为轻快,“那不是很好么。”
他脚下不停,走得远了,却还能让人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似是极欢喜的。
至于面上是否是欢喜的,就无人知晓了。
左右这话已经是带到了。
谢瑜垂眸,视线便落到了庭树根处,青砖搭成的六边树穴上。
至于徐凛肯不肯迈出那一步,便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见着徐凛如行尸走肉般离去,他的心里骤然多了个念头——还是他的阿菀好。
她是鲜活的,让他挪不开眼。
不自觉地想到那夜主动拥吻他的娇软女郎,青年郎君的唇角止不住地扬起。
只是此时着实不是沉湎于儿女私情之时。
谢瑜缓缓负手,身姿挺直地往书房而去,细细密密地将缠绵心思自南方收回。
待到进门,他已是恢复成清冷疏离的昔日做派。
提笔写下了言辞客气、登门求见的拜帖,他垂眼观着纸面上墨迹干涸,淡声吩咐了身边人一句。
“将此拜帖送去裴侍中府上,便说,谢府谢瑜,欲求见裴侍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宋朝就有了牙膏牙刷,是用茯苓等药材煮的牙膏。没有牙膏时,也有过用盐刷牙漱口的。
☆、望月
“是谢瑜送来的?”
裴府内, 棋盘边,铜制香炉内正焚着酒制柏子香。
几许白烟袅袅,雅淡微甜。
棋盘上的棋子三三两两, 圆润光滑, 一看便是常年摩挲把玩出的细腻光泽。
裴蔺闲闲地捡起盘上的棋子,一颗颗丢入盒中,声响清脆。
被掉落的棋子擦过的浅色木盒边缘,则是有些陈年的褐色痕迹, 斑斑点点,格外突兀。
倒像是陈年血迹一般。
精神矍铄的中年郎君伸手抖开了那页拜帖,便见着方谨逸美的字迹。
手下不禁顿了顿, 这可是先帝曾多次赞不绝口的字迹,如今得来的倒轻易。
“郎主可要回帖?”侧立的童子乖巧问道。
若是回帖,那便是答允了。
“他这般有诚意,来而不往,岂不是有些失礼。”
裴蔺半勾着唇,似笑非笑, 让人取来了笔墨。
明面上, 谢瑜应当还在回京的路上, 可他竟是写了拜帖递上门来, 简直是亲手将把柄递给了自己。
似是丝毫不曾考虑到, 若是自己将这拜帖送给了越宁王, 会招致些什么后果。
既然谢瑜如此诚心,也只有自己亲笔回上一帖,他才当真肯来了。
裴蔺眯着眼,猜测谢瑜的来意。
这人不曾自称官位,只道是谢府谢瑜求见, 显然是想仗着父辈的旧情来往了。
裴蔺凝视着砚台上渐渐淌出的墨色,有些失神,而磨墨的童子早已见怪不怪。
只手下小心着,尽量不去触碰到那套棋具,免得被郎主呵斥责罚。
裴府的回帖很快便被递到了谢瑜的桌案。
躬身递帖的谢觉面露踌躇,“郎君,您当真要去见裴侍中?”
难得见谢觉这般犹豫纠结的神情,谢瑜的视线便在他面容上停驻了片刻。
随即淡声断言道,“你有何事瞒我?”
只听扑通一声,那桌案边的肃立之人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谢觉以手撑地,心神纷乱,不知该不该将裴蔺曾经来访之事告知郎君。
按理,此事关系重大,他不敢隐瞒。
可那日郎主仔细叮嘱了自己,切不可泄露半分。
便是徐郎君和施娘子也只知自己去求郎主想了对策,并不知裴蔺竟是深夜来访过。
到底说不说,谢觉也很是纠结。
桌案边,谢瑜垂着眼,望着地上跪倒僵硬之人,眸色沉静。
此事并不难猜。
谢觉自幼跟着他,忠心耿耿,能叫他这般瞒着自己,天下间只怕仅有那一人能做到。
再结合着此次他失踪之事并未在洛京掀起波澜,以及那人跟裴蔺的关系……
“可是阿耶曾见过裴蔺?”
谢觉直挺挺的腰身顷刻间塌了下去,却还在心存侥幸。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