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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时控诉他和他妈妈一样瞧不起他的话闪过耳畔,贝卢斯科尼觉得自己想岔了,停下质问,拧眉深思着朝陶利走去。
    贝卢斯科尼越靠近,嘴角上的淤青就越发明显,生怕被算账的陶利伸手指着他,梗着脖子嚷:“你你你就站那儿,都要分手了,还靠那么近干什么!”
    贝卢斯科尼眼神极冷,但语气饱含鼓励:“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那架势,就跟杀手温柔地让人站近一点,这样好瞄准一枪毙了一样。
    陶利背脊发凉,不敢重复了,色厉内荏地说:“别以为我会怕你,你现在没什么可束缚我的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贝卢斯科尼朝陶利特柔和地笑一下,转身要往门口走去。
    陶利吓死了,忍着痛跑到贝卢斯科尼身前拦着,小声说:“别别别,你去浴室躲着。”
    贝卢斯科尼挑眉:“都要分手了,我需要听你的吗?”
    门外传来门铃声,还有达蒙扬高了声的叫唤。
    见陶利又着急又不愿讨好自己,贝卢斯科尼嚣张地推开人,就要走去开门。
    “你真开门,我们就真分手了。”
    贝卢斯科尼脸上笑容散尽,眼神极愤怒地回头。
    陶利立在原地红了眼眶:“你都不知道站在你身边压力有多大……就敢去给我开门……”
    贝卢斯科尼微怔。
    “每天想着你还能容忍我的不成功多久,就够我难受的了,”陶利用手背擦了擦潮湿的眼角,“我才不用其他人强调这一点,来加重我的焦虑!”
    “我妈也说过这种话,对吗?”
    “没有——”
    “不用瞒了,昨晚你自己全都说了。”
    陶利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嘴唇张了又合,想到贝卢斯科尼在摩纳哥时,为了他,对他姐姐特别好,清醒的他就无法说贝卢斯科尼他妈妈的坏话。
    门铃声消失,改而是陶利的电话消息提醒声,陶利转移视线般,走过去拿手机看,达蒙发信息告诉他,今天在机场会有赛车纪录片摄影组来拍摄,所以给他买了连帽衫,让他务必穿。
    “她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有多优秀。”贝卢斯科尼说,“我替她向你道歉。”
    陶利觉得又丢脸又尴尬,自己竟然在贝卢斯科尼面前告状,而且贝卢斯科尼能处理好与他姐姐的关系,他却没法处理好与贝卢斯科尼妈妈的相处。
    “我本来就不优秀。”陶利垂头丧气地说。
    “你刚刚拿了个亚军。”
    “那都是运气。”陶利更沮丧了,“我都是他们调一个参数,然后我出去跑一下,再回来随便选的。”
    “这就是你区别于其他人的天赋啊。”
    赛道和赛车的构造、运作一样复杂,每一个弯角,甚至每一个地方造成的赛车状况都略有不同,如何记住并比较,本身就筛掉了一大部分人。不然车队为什么要给赛车装大量的传感器遥测?
    剩下的少部分人,还需要反复学习如何抉择,如何平衡赛车,从而发现并成长。
    他一直反对陶利去马库斯,因为陶利不需要这种磨炼。陶利天然对赛车有敏锐的觉察力,每一点细节变化,他都跟被针扎到一样明确,哪个针没那么疼他很笃定。
    贝卢斯科尼还想说些什么,陶利则扛不住这种赞誉,因为他是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功。
    别人可都是读很多年书,做过很多研究工作的工程师。而他如何逃生,全凭感觉,不知原理,就很虚。
    他对下一站还很迷茫。
    贝卢斯科尼将不自信的陶利拥入怀里,低声说:“你在我眼里,已经很成功了,我从来不觉得你平庸。”
    陶利始终无法忘记贝卢斯科尼曾说他们相差太多的话,他僵着身子说:“我再不平庸也没办法有你现在的成绩。”
    “我比你大十二岁。”
    陶利气闷地说:“十二年后我也无法确保能追得上你。”
    “你不用追我,我就在你身边,一直等你。”
    陶利突然鼻酸,红着眼睛抱住贝卢斯科尼,仰头说:“那你不许再挑一挑,特别伤我的心。”
    “好。”
    “我还是不想公开,我还是很怕别人说我。”
    “……”贝卢斯科尼搂紧陶利,没好气地说,“你真的很擅长把我气得半死,再让我为你妥协。”
    第78章
    两个小时后,陶利和贝卢斯科尼分别出现在机场。
    陶利穿上达蒙临时给他买的连帽衫,将帽子扣到脑袋上,脖子处的暧昧红痕都遮得七七八八。
    而贝卢斯科尼嘴角的淤青根本无法遮掩。
    赛车纪录片拍摄组的镜头一扫到贝卢斯科尼,就不由自主地一路追击。贝卢斯科尼发现了,抬手随意一扣,宽大的手掌遮住镜头。
    “这段给我掐掉。”
    掌镜的工作人员歪头往外看,正正对上贝卢斯科尼极具压迫性的冰冷眼神,哪怕对视仅一瞬,贝卢斯科尼便面无表情走向蓝色团队,工作人员还是下意识说:“收到。”
    但不止摄影组的人,沿途瞥见贝卢斯科尼的人都注意到那明晃晃的淤青。淤青出现在贝卢斯科尼脸上实在太违和了,印象中,贝卢斯科尼从未吃过瘪。
    流星的人不敢问,也不敢多看,气氛诡异地沉寂。
    菲尔曼看到贝卢斯科尼正脸的那一瞬间,立刻调头去马库斯阵营找陶利。昨晚贝卢斯科尼庆功宴也没参加,一夜未归,肯定是去陶利那里了。
    不远处,连帽下的陶利塞着耳机,双手插兜坐在椅子上等登机,看着毫发无伤。
    菲尔曼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憋着忍着一路折返,回到贝卢斯科尼身旁坐下,又一次瞥见贝卢斯科尼嘴角的淤青,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都很惊奇地看着菲尔曼。
    贝卢斯科尼也皱着眉看菲尔曼:“你怎么了?”
    “对不起,”菲尔曼笑着举起双手,刚作出一个投降的手势,又很快弯下去捧腹,“我是实在没想到哈哈哈哈……练了这么多年……却是被家暴对象哈哈哈哈……”
    贝卢斯科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菲尔曼。
    菲尔曼知道自己笑了,贝卢斯科尼后面肯定会阴他一下,但他顾不得了。陶利离开流星所带给他的负面情绪,也都在此刻消失。
    “拜托你们长长久久吧哈哈哈……”
    ·
    淤青这件事,饶是摄影组的人删了镜头,但那天机场同行实在太多,贝卢斯科尼被打彻底成了赛车圈内秘而不宣的大新闻。
    没人敢问当事人发生了些什么,但都在猜测打他的是谁,菲尔曼在机场笑着说的那番话也成了他们的线索。
    就连阿佩丽也很好奇地问流星前车手陶利:“贝卢斯科尼的女朋友是谁?”
    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