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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或者怜悯。
书房的门哐当一声关了,阮绵书站在廊下看着,攥着身上的外衣,一门之隔的沈寂抵着门,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条条暴起,嘴边的笑意森然,如同被露出爪牙的恶狼,许久一锤捶在门板上。
他狼狈过许多次,唯独这次难以忍受,就像鱼刺卡着喉咙,上不去,下不来,他不需要谁施舍或者怜悯,阮绵书……更不能。
“呵。”沈寂讽刺的抚上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你看见的,这才哪跟哪,我让你走你不走……”
……
黑暗让沈寂毫无顾忌的发泄着,乱了满桌的笔墨,竹简随意滚着,凳子被他踢的横七竖八,他磕磕绊绊好几次才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嘴角讽刺的勾着。
腿上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熟悉,要是有一天他不疼了,那也许世间就没了沈寂。
其实本没什么在意的,一开始不是想着让她走的吗?注定要走的人,就算可怜他,又在意什么呢?
他的冬天,夜是那样的冷,那样的长,就不要拖着她一起捱着了。
沈寂慢慢的冷静下来,手轻轻的揉在膝盖上,踢开脚边的竹筒,竹筒似乎滚的很快,又突然停止,沈寂蹙眉,有人朝他走来,带着暖气,身上隐隐有樱花的香味。
那人似乎踩了什么东西,趔趄了一下,只是没有尖叫,轻声的嘟囔被风吹散,他听的不甚真切。
只是,他知道是谁来了。
阮绵书沐浴过,裹着他的外衣走进来,装作没有看见里面的混乱,停在沈寂边上,对他笑了。
“沈寂,吃饭了。”
沈寂手定在膝盖上,再也没有移动半分,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也看不出喜怒。
“不……”沈寂只觉得手上一阵暖意,膝盖被人揉着,隔着衣料那暖意到了心里,之后她牵着他的手,一路来到桌子边。
手被人松开,沈寂捻着手指,听着她忙忙碌碌,最后让他坐在放正的凳子上,被塞了一双筷子,沈寂拒绝的话堵在嘴巴里面不上不下。
她蹲在他膝盖边上,握着他另一只手,小声说:“沈寂,我梦里可能说错话了,当不得真的。”
沈寂一顿,他明明知道梦里的话可能才是真心话,可听着她柔柔的嗓音,竟是熨帖了几分。
“都中午了,你再生气也等吃了饭生气好不好,这是我亲手做的,松柏说你喜欢吃的猪脚。”阮绵书喋喋不休的说着,沈寂也不觉得聒噪。
只是听到猪脚,沈寂别过头,没有推开她冰冰凉凉的手,道:“我不喜猪脚,松柏记错了。”
“好好好,那我们不吃了。”阮绵书蹲着很累,看见他边上刚好还有凳子,顺便坐了下去。
沈寂靠近她的手晃了一下,神色未变的接过碗,吃饭。
他吃着,边上的人就那么看着他,沈寂感觉到了,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后来记好的位置出了偏差,一筷子敲到了桌子上,沈寂停了。
眼见脸上的寒霜越来越凝重,阮绵书突然开口,“哎呀!我不该动位置的,我夹给你,吃吧!”
沈寂睫羽微颤,没有看她,耳根有些不正常的红,犹豫着把筷子放回了碗里,夹菜,入口。放到嘴里的那一瞬沈寂愣了,是猪脚,甜的。
阮绵书看着他的筷子第二次朝方才的位置去,不用他说就给他夹了猪脚,沈寂吃着,心里甚至隐隐恐慌她会说什么,但阮绵书从头至尾没有开口,沈寂松了一口气。
“我不喜喝汤,你喝。”沈寂推给她一碗汤,自顾自端起第二碗米饭,没有扭头。
阮绵书本是两只手握着取暖,好几次忍不住把手藏在袖子下面挡寒,闻言还是端起汤小口小口的喝了。
汤是热的,喝进去身子没一会儿便暖和了,阮绵书小心的看了沈寂一眼,这汤莫不是沈寂怕她冷,特意给她的吧!
走的时候,她问沈寂,“我想明日回去一趟,你去吗?”
沈寂闻言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困倦的说:“我一个瞎子,何必去给你父亲添堵。”何况,你父亲也不会喜欢我的,沈寂眼眸微淡。
“你别这样说。”阮绵书收拾着碗筷,没有看他“别人怎么说,你也不要成了他们说的那样,总归我知道你只是眼睛看不见,却是比外面那些人都要好。”
沈寂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又知道。”
“你会救我,娶我,我就知道。”阮绵书坚定的说。
这次沈寂倒没有阴阳怪气,“不去。”
阮绵书应是,似乎十分理解的说:“恩,那我早些回来。”
沈寂闻言倒是有些不高兴,隐隐不爽,只是他什么都没说,朝她无趣的摆摆手,阮绵书就开门出去了。
松柏在厨房烤火,听到声响笑眯眯的站起来,接过她手上的盘子,“夫人您看,猪脚没了,我就说二爷喜欢猪脚。”
阮绵书本是忘记了这茬,闻言想起方才沈寂吃饭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