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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敢睡。
第二天我告诉送饭的人,这里有老鼠,但她依旧没理我。
可能我要学着习惯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多久,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要失语了,日日被寒冷和恐惧包围着,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类是社会性动物。
这几天我常常想,是不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都一样,要把人关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眼不见心不烦吗?还是在逃避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像我一样胡思乱想。
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天只进不出,我看见右上角有监控,但我也顾不得脸面了。的确,把人关起来是有用的,对于他们来说。
像一只被栓起来的狗。
我每天都数着,可是到最后已经忘记了是第几天,是七天、八天、还是十天,反正最后有人来开锁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
出了门我看见我哥,他脸上很差很差,黑眼圈也很严重,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戾气,像那种很颓废又宿醉的中年大叔,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们被带去洗了澡,然后到了一处公寓楼,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 上面写着,3106。
这个时候应该是午休时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男生正坐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我看着两个都和我哥差不多大。
一个五官还算端正,有点少白头,但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惧色。另一个略显斯文,戴着圆框眼镜,没有任何表情,我多看了他几眼,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和我哥一样的冷气。
让我们叫他教官的人给我们安排了床铺,打开了我们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和杂物乱扔一气,可并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物品,走的时候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我和我哥把行李摆放整齐,本来想和舍友认识认识,可教官走后,他俩就上床躺下了,丝毫没有和我们说话的意思,我们也就分别上床坐下了。
我抱着腿,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一遍,一共有六张架子床,但由于加上我和我哥这个房间也只有四个人的缘故,我们都只能睡下铺,我和我哥正好睡对面。
刚刚在路上王教官把作息时间和我们交待了一下,不,应该是跟我们吼了一遍。
早上五点起床跑五千米,早饭后上读经课,下午进行军事训练,晚饭后上修身课,十点半熄灯。除非报告,否则不允许私自交谈。
好像跟集中营一样。
我后悔了,当时应该逃跑的。
第19章 第一天,至于么?
我和我哥被编到了五班,我们宿舍那个没戴眼镜的也在五班,眼镜帅哥好像在三班。每个班人都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女生只有一个班。
那个王教官站在我和我哥旁边,我总觉得他想要吃了我。
原来站军姿是一个小时起步,我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我是真的比不了。
我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明显感觉到自己脚步不稳。
“干嘛呢!你在这儿晃什么晃!”王教官一皮带抽在我背上,我只穿了两件单衣,瞬间火辣辣的刺痛袭来。
“砰!”我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王教官离开我身边,我头晕的厉害,顺势蹲下去。
“那边怎么回事!一个个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王教官边吼边走过去,手里皮带甩的呼呼生风。
我偏过头去看,有个男孩直直躺在地上,但他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动。
“你!把他弄去医务室!一天天净给我找事!”王教官指着旁边的一个男生,一脸厌恶地说,“等他醒了跟他说,去跑三千米在入列!”
我哥见我迟迟没有起来,蹲下来问我,“修漫,还不舒服吗?”
我低血糖有些严重,正难受地说不出话,耳边又传来那个挨千刀的声音:“你又干嘛呢!让你说话了吗!你是想跑步还是晚上不想吃饭!啊?!”
我看见王教官手上的皮带落在我哥身上,我哥一直挡在我前面,我想推开他,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第一天,至于吗?
“对不起教官!”我咬牙站起来,伸手推开我哥,少说他他被抽了十几下,再这样下去他体力再好也挺不住。
可能是我脸色白的太吓人了,也可能是他抽我哥已经过了瘾,王教官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放过我们了。
我以为这就是像以前军训一样,可事实证明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
这里的惩罚措施好像只有两种,要么跑圈,要么扬起皮带就打。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对面班的教官生生把一根皮带抽断,周围没人吭声,那个被打的男孩也没有吭声。
甚至连一班的女孩也没有放过。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可能有些接受不来,但我想想也能想通。什么地方一来就被关了七八天,不能以正常思维来想这件事。
幸好我和我哥还在一起。
熬过一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间。一月份,我敢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那些教官顶着一张黑脸带我们去食堂,照他的意思,巴不得饿死我们。
吃饭我到没和我哥坐在一起,离得不近,我和那个眼镜帅哥坐了个对面。一坐下,我礼貌的朝他笑了笑,而他的目光半秒钟都没有停在的身上。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的眼镜是个摆设。
晚饭也是没有任何惊喜,好在也没有惊吓。咸丰皇帝亲自做的白菜帮子和淡出鸟的萝卜可真是配,盛的汤说是涮锅水都是侮辱锅。
那也得吃啊,吃完还要去把碗刷了。
晚上的修身课就是检查背诵,我和我哥才来,所以站在后面背明天的内容——孟子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我听见他们今天检查的是《仁义礼智,我固有之》,背不过就用戒尺打手心,好像就眼镜帅哥没挨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打了。
修身课结束,我要死要活地咬牙背下了。
熄灯前洗漱完,我看见他们两个没人说一句话就睡了,我到底是不习惯。
我坐在我哥床上,抱着他,透过衣服,我还能摸到今天皮带抽出来的痕迹,还肿的厉害。
“疼么?”我抬头看着我哥,我眼泪已经出来了,
“哥不疼,乖。”我哥揉揉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两分钟,门就被踹开了。
眼镜帅哥和少白头立马站在地上,王教官指着我和我哥吼道,“你们俩!给我出来!”
我站起来朝房顶上四个角望去,艹,有监控。
我还真好奇他们是为什么能把我和我哥安排到同一间宿舍,原来有监控,真是牛逼啊。
我和我哥站起来走出去,一下被屋外的两个教官按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