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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的退了出去。
爻幼幼睡得并不太安稳,半梦半醒中她的四周又变成了那个骇人的场景。
她独自一人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里,四周是一声近过一声的猛兽低吠,千万只多足昆虫在夜色中发出悉悉索索的行走声响,她甚至能感觉到带头的虫肢已经顺着她的指尖一路爬上了她的身体。
她的四肢都沉甸甸的,压根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她绝望的想要大声求救,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黑影自虚无之中走了过来,蹲在她身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遭受这般酷刑。
爻幼幼睁不开眼,又似乎睁着眼。那个人扭曲而混沌的脸上只有一片黑影,可她知他在笑。步步逼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身上已满是冷汗,她想哭、想喊、想大声尖叫,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忽然间,在这漫天遍野皆是血液腥臭的环境中,似有一道光温柔的照射在她身上,将她身上原本爬着的那些多足虫都变成虚无。她被人抱起来,不再紧贴着肮脏的土地,那人温暖的怀抱似坚定不移的高山,替她遮挡了所有纷扰,与爻子期有七分相似的平静声音在她耳畔温柔的说,“没关系,不要怕,好好休息。”她心头一宽,安心窝在那人怀里,从此梦境鸟语花香,艳阳高照,有微风吹过,天蓝似镜。
与此同时,同在广齐之境,有人正与她感同身受的共享着同一个梦境。
爻子期一身虚汗的从客栈的床榻之上起来,外头早已是艳阳高照。
从昨晚开始,他的身体便又开始了新一轮古怪的反应。
先是欲火焚身,后又头疼欲裂,好不容易临近午夜时消停了一会儿,等到天刚破晓,便又再度噩梦缠身,且一幕比一幕要来得惊骇吓人。
自从跟爻幼幼接过子母蛊后,他的身体便时常能同爻幼幼的产生共鸣。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原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因为这样的意外而产生了关联。爻子期单手搭在被子上,仰头看着素净的床幔,右手比左手要暖,抬起来的时候能感觉到爻幼幼在离他南边的方向。
事实也是如此,爻幼幼所下榻的公馆正是在客栈的正南。
爻子期睁着眼,明显更为在意方才他在梦里所看见的场景。
与爻幼幼不同的是,他虽然也同样身处相同的场景,可是体会到的,却并非与爻幼幼完全相同的事情。黑暗中逐渐逼近的野兽也好,爬过四肢百骸的虫蚁也罢,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中似乎还有比这些更为恐怖的东西,以至于,他被激发处了心底那股强烈的想要保护爻幼幼不为之所困的力量。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爻幼幼被他护在了童年天真烂漫的回忆里,而他独自摸索的世界却比之前更加严酷。
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醒,但这缠人的梦境却仿佛黑影一般死死的拽着他的脚踝不让他抽离,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扼住喉咙,又被剜去眼睛,只要他有一刻放松对未知的警惕,迎接他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而在这样的恐惧中,忽然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驱使着他,他遵循着那被逼至绝境的疯狂,顺从的接受那融入血脉的求生欲望。他与那人仿佛在灵识上达成了一致,全身自上而下皆被佛挡杀佛的野心洗礼。
那绝对强者的心底亦有一处柔软,与他梦境中护着的幼幼相互重叠。爻子期能为她披荆斩棘,与他神念合一的那人又何尝不是。两个人经过漫长而仿佛没有边际,却似乎快速而不过一瞬的旅程,终于破碎了这梦境,将他解放到平淡无波的现实生活。
爻子期的心跳的很快,虽然他的动作慢的出奇。
他闭上眼开始思索幼幼的梦境中为何回出现这样诡异的场景,看起来他似乎要动用一点儿手段调查一下幼幼这些天接触过的人……很可惜,爻子期低估了海蓝天,更低估了梵清和身后所站着的帝国的实力。
60、千金之躯
60、千金之躯
为期一天的点灯节祭奠在众人的载歌载舞中落下帷幕,而太玄书院内的太玄书会,则只是刚刚起了个头。
安染在一片人仰马翻中被人护送着匆忙回宫,修养了两日后再回忆起在太玄书院内看见的那个男人也依旧觉得胆寒。
她小心翼翼观查着宫里的风向,发觉向来嗅觉敏锐的父皇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因为梵主出现在广齐而惶恐不安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下来——看来梵主是秘密出行,不知者无罪,她的所作所为就称不上是失礼。
想明白其中得失,安染终于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她云髻微垂,斜倚在美人榻上,一旁伺候的侍女正动作熟练的在替她给新送过来的荔枝去壳剔核。
谷雨时节的荔枝核大而微酸,实在算不得美味,但是能在广齐这样寒冷的地方吃到南国进贡的新鲜荔枝,品的就是它背后所象征的宠爱与身份。
广齐深宫后院少说也有公主数十,妃嫔半百,除去虔心礼佛的慈孝太后跟当朝的庄严皇后,小一辈的公主里,只有她跟皇后嫡传的宁公主才有幸享此殊荣。
安染安心的闭眼接受着下人送到嘴边的果肉,放松下来的容颜带着少女粉嫩初妆的惊艳。吹弹可破的肌肤紧致而看不出时光的痕迹,眉眼线条流畅宛若绝色天成。她与生俱来的身份给予她娇气的资本,而传承自母亲的容貌更令她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