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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钟内得知了爻幼幼归来的消息。
彼时他正在将军府内的练武场打完一套军体拳,还未及收势,行色匆匆的下人已经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朗声禀告,“少、少爷!准夫人回来了!”
程烈在原地足足愣了整整半盏茶功夫,这才如梦初醒般抓着报信人求证道,“你是说……爻家的那一位,回来了?”
“是……”
当年程家前往爻家提亲未果,这事在大梁已经称不上是什么秘密了。
程家老一辈的人原本还想替他另觅姻缘,哪晓得此时之后又碰上朝廷剿匪,军令如山,待到程烈再从边疆归来,便已是咬死了此生非爻幼幼不娶,任谁都奈何不得。
下人喘口气道,“……听说是昨儿夜里刚到的,也没带护卫,所以底下的人都没在意。今早见爻家当家连夜赶回,便又确认了一遍……”
剩下的话,程烈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整个人都如一阵风般冲出了演武场,直奔马厩,待到牵马的下人都忍不住进言道,“少爷……您这是要去上朝……?”
上朝?上什么朝?
程烈笑着拍着自己爱驹的马背,自言自语道,“你们说我这样冒然前往是不是有失礼数……也对,终归步骤是不能少的。”
他回头看一眼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下人们,终于还是冷静下来,吩咐道,“替我去城里寻张媒婆,必须在我下朝前跟爻府提亲,不然你们就等着我回来削你们!”
“是,少爷!”
……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距离他所住的将军府两条街道之遥的元府,早起的元宸在接到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时,险些被刚沏好的热茶给烫了手。
他似有点儿恍惚,又依然保持着往日的优雅镇定,琥珀般的双眼在看到密报上头那个人的名字时,唇边这才漾出这些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备彩礼——提亲。”
他轻飘飘的吐出来几个字,早已做好准备的下人甚至都无需他的下一个指令,与张媒婆齐名的王家冰人已经连同着逐年添置的彩礼一并招摇的踏上了前往爻府的大路。
爻幼幼是被门外的争吵声给惊扰的。、
今日并非休沐,阿情早早就依依不舍的换上朝服前去面圣。
爻子期也有推脱不了的应酬,只陪着她小睡了半个时辰,便百般不舍的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爻家上一任当家因为郁结于心,终归没能撑过出事的那一年严冬。爻弱弱见自己在爻家的靠山倾塌,心如死灰,自请归于山林道观,爻子期便也由她去了。
现如今,爻家便只剩下爻幼幼跟爻子期两支血脉,后者不吝钱财,将爻府四周街道的民宅田地都收入名下,又将宅子里原本伺候老一辈的下人们遣散安置,原本热闹非常的爻府瞬间清冷下来,反倒投了爻幼幼所好,让她寻到了些许当年被焚毁的温泉小墅的味道。
此时她正怡然自得的坐在爻子期重新建造的书楼之中,兴致盎然的要给腹中揣着的小包子编一本荡气回肠的故事书,全然不知,两个浩浩汤汤的提亲队伍已经从京城的显赫府邸中出发,奔向了爻府所在的方向。
张、王两家媒人原本就势同水火,如今一个打着程家的牌子一个打着元家的牌子,又在爻府门口“意外”相遇,大打出手简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下人们不敢逾越了规矩,又恐得罪了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今两个当家的都不在府里,只得请动最后一尊大神——爻幼幼。
爻幼幼披着狐裘、揣着手炉,在下人的陪同下挺着足月的肚子踏出爻府大门时,原本正在唇枪舌战的两方媒人都看着她彻底呆住。
重新核对画像,没错。再看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庞下,明眼人一看便知月份的小腹。
苍天啊——
流言蜚语在她现身的那一刻,已经在四周围观的群众脑海里演变出了好几十种版本。
冰人毕竟是要靠着招牌吃饭的,张、王两家的媒婆也不过诧异了片刻,便立即下定决心,就算是个半老徐娘也要替自己的雇主拿下。
她们殷勤的甩着帕子试图重新靠近爻幼幼。
站在台阶之上的女人已经抬起了那双一直藏在宽袖之下白皙而细腻的手。
“停。”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而软糯,一双适合风情万种也适合悲天悯人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正打算开口的两位媒人。
她并未摆出官家小姐的架子,也没有要以气势压人的意思。
但偏生站在台阶下的两个冰人都觉得自己仿佛双腿都在一瞬间被无形的束住,甚至连所有反驳、说情的话语都卡在了嗓子眼,根本一个子儿都没办法从她们巧舌如簧的嘴里再蹦出来。
“妾身已心有所属,两位请回吧。”
爻幼幼只略微扫了眼她们带来的名牌,已经留下一句足够她们应付雇主的话语,转身重新进了府去。
*
是夜。
将军府的练武场内不知毁坏了多少兵器。
元府冷僻的书房里,元宸看着闪烁的灯油,足足枯坐了整夜。
他们原本是想下朝之后便直奔爻府,哪晓得双双怀着鬼胎心神不宁的参加完早朝,刚出皇城,便看见了对方如丧考妣的下人。
心有所属。
再寻常不过的四个字,听在他们耳里不逊于听见晴天霹雳。
往昔那些他们多方探寻却毫无结果的事情再度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