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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子,顺口嘛。”
程应航?!
温泠指尖骤缩,手里的毛笔险些洒下墨来。
程应航不是那个胖胖的小个子吗?竞赛考试时,坐考场靠窗第一排那个年级第一?
等等,不对,左侧靠窗,右侧也靠窗,第一可能是坐在左数靠窗,她弄错了。
金褚青见她神色不对,小声:“怎么了?”
疤嘴亦是抬头看她,神色沉静。
“程应航,”温泠在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字,“(1)班班长,年级第一?”
这不是巧合,他跟程业林那么熟的样子,她早该猜到了。不是“杭歌”……而是“航哥”。
怪不得觉得眼熟,就算不熟,她不放盐也能生吃。
程应航端详她吃人神色,迟疑,仍是点了头。
温泠忽然笑了:“久仰久仰。”笑意泛冷,是秋风乍起,洒下孜然。
程应航,程业林的亲戚,温廷谦的养子,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此人稳坐年级第一之位,逼得她头悬梁锥刺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经年累月背负着理综和数学的诅咒苟延残喘学习的好榜样。
如今,这大名鼎鼎的程同学,落到她手上了。
师弟是吧?温泠皮笑肉不笑:“先说好,我教你可以,号码给我。”
程应航垂眸看画,仿佛没听见。
金褚青:“哎呀,别这么计较嘛,快讲快讲!”
温泠不情不愿过去,站在桌边也不说话,直接下笔。
倾身时没注意,长发流泻,扫在了程应航肩头、颈窝。
温泠还没在意,程应航却忽然跳起来,撞得温泠连连后仰。
温泠摔坐在边上的圈椅里,程应航杵在桌子另一头,一时间三人都愣了,你看我我看你。
温泠忽然想起,程应航好像“厌女症”来着?
这么厌恶跟女生接触?
对女性极端厌恶,会唤起痛苦经历,稍有接触就会心理不适甚至出现生理症状?
略作沉吟,眼波流转,温泠嘴角勾起:“没事,师弟,我忽然想给你好好讲讲这国画之道。”
说着,示意程应航坐回来。
金褚青满脸狐疑:“小橙子你怎么啦?”
程应航没说话,犹豫片刻,沉着脸坐回来。
“这画依我看……”温泠沉吟间,三人视线又落回画上。
素手执笔,在砚台蘸墨,舔笔。
“小师弟啊,”她一胳膊压在程应航肩上,“你看这样如何。”
女孩刻意的接触,少年浑身一震,望向她,侧颜在树影映衬中,温柔勾勒。
耳际青丝缱绻,如花美眷流年。
忘了呼吸,唯恐吹散。
温泠运笔轻巧,随手在兰花侧上方点捺几下,笔尖划拉,一朵灰蝶跃然纸上。
毛笔搁下,笔山轻响。
程应航回神,别开脸。
“哎?”金褚青躬身看画,双眼一亮,“提气,提气!”
温泠一放下笔,程应航立即想站起来,却被温泠的胳膊死死压着。
温泠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撑在他肩膀上,脸上还和蔼可亲微笑着:“来你试试。”
程应航:“……”接过她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
“师弟啊,你头埋得太低了,来,坐正。”
这是师姐帮师弟纠正坐姿,一巴掌糊他背上。
“师弟啊,你这肩膀端着太累,放松。”
这是师姐帮师弟松肩,指尖掐下去毫不含糊。
“师弟啊,你这笔握得太死,松开点。”
这是师姐手把手教师弟握笔,硬生生给他抠开。
“啪”的一声师弟同学撂了笔,收拾了纸页匆忙告辞,脸色铁青噔噔噔跑下楼去,木梯震响。
“师弟啊,酸枣糕还不错,下次再带呀。”
这是师姐微笑深深,手挥目送。
“别叫了,师弟都被你吓跑了。”金褚青嘎嘎直乐,手里的茶都笑洒了。
这么“无微不至”的“教诲”,一刻不带缓的,搁谁谁受得了?看的人都一身鸡皮疙瘩。
温泠摊手,收拾笔墨。
金褚青斜着眼探过身来,瞅她表情:“干嘛,不待见你小师弟?”
真没见过温泠欺负谁,这绵里藏针的,直叫人心惊胆寒哇。
“有点过节。”温泠摆手示意无妨,瞅老头一眼,“怎么忽然要收徒?”
金褚青笑出牙花子:“小伙子不错,有我当年风采,瞧着喜欢。”
温泠挑眉:“那你还一直说他笨?”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个小娇娃这就不知道啦,小橙子是越挫越勇那种,”金褚青老神在在,倒茶,“而且少年人风头太过,需要我这么个老不死的给他打压打压。”
老头教画不行,教做人倒是一套又一套。
温泠懒得听他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