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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因病解除阁务,却缘此用人之际,复起启用图海,命接管户部事物,督运军饷。图海为防止特殊之期征集军粮时增重百姓负担,疏请饬令:“一应军需不得私派,夫役不得先期拘禁,征收钱粮正项外不得丝毫科敛”。
帝准奏,鲜嗟叹于臣前,“祖宗付朕宏业,如今逆贼四起,皆因朕过,如若不能治平叛乱,万不敢见祖宗于地下”。
众臣叩请皇上保重圣躬,不可郁结于心,若龙体违和,怎可保大清基业。
晨起梳洗,未等芷兰绾发,敏溪便觉腹部抽痛,原以小儿调皮,却疼痛加剧,抓着芷兰的手,忍疼喊道:“快,本宫肚子疼,应是要生了”。
见娘娘两弯柳眉拧在眉心,手捂在肚上,痛白了脸。忙扔下手中玉梳,扶着主子往床榻上去。冬雪闻声丢了面盆,匆匆的唤了收生嬷嬷,随即跑向太医院。江德福一早得了皇上谕令,紧着去请太皇太后。
大玉儿得了信儿,神色未变,拿过手侧的龙头拐,佛珠挂在指尖,苏麻伺候着起了身,淡然道:“走吧”。眼底蕴着笑意。
至坤宁宫正殿,坐于殿首,转着佛珠,镇定怡然的瞧着太医,宫女进进出出,呼痛声时时入耳,可那威严沧桑脸上,并无担忧之色,仿佛还余愉悦。
产房内,屏风后,床榻上的女子攥紧了被面的手青筋可见,汗水湿了发,软塌塌的贴在额前与颊边,因使劲紧蹙的眉心生生挤出一条沟壑。两个时辰过去,还未生下。收生嬷嬷状似急得满头大汗,芷兰在一旁瞧出些门道,厉声斥责:“老东西!这可是大清皇后,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疼的正宫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是皇上亲口许诺的太子,若敢生了歪心思,皇上定诛你九族!”
冬雪本是忧心着皇后,由得芷兰一吼,方觉察这两位收生嬷嬷奇怪之处,心惊之下实为愤怒。门外守着一众太医,太皇太后于正殿等着玄孙出生,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谋害中宫!凌了神色,冷了声威胁:“两位嬷嬷可知自个儿在做甚?此乃祭告太庙,昭告天下,皇上亲自册封,领宝册金印的皇后。再者,文忠公亲孙女,赫舍里家岂能任由旁人加害?若不好生伺候娘娘顺利诞下嫡子,芷兰只在这院子里喊叫几声,乾清宫立时便会听着。嬷嬷掂量些后果,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承担此罪”。
敏溪竟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心里向天神许了愿:若能为他生下一子,命数已尽亦无妨。
两相对视,一嬷嬷眼底流转几许,道:“姑娘说哪里话,奴才自然是一心伺候皇后娘娘诞下皇嗣,姑娘便是借奴才几个胆也不敢谋害娘娘。不知姑娘可知娘娘胎位不正,是要吃些苦头方能生下小阿哥,况且对母体是否损伤,奴才也不敢担保。若姑娘真为了娘娘好,便不要干扰奴才,莫误了时机”。
“你!”冬雪与芷兰愤怒的瞪着那两嬷嬷,可那话有三分理,只得从旁注意着,若再有不轨之举便要去请皇上。
蓄了全身之力,齿咬樱唇已见了血,猛然发力,只觉腹中之物滑出,闻得婴儿啼哭,颓然松了手,眼角的泪滴落在耳廓。
“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收生嬷嬷报着喜。
冬雪跪在床前,喜极而泣,“娘娘,您听着了吗,您生了个小阿哥”。
大玉儿手下一顿,这孩子来得是时候,笑道:“还不快去予皇上报喜”。
芷兰得了令便往乾清宫跑,抬了袖衫擦着眼中的银珠子。远远瞧见梁九玏,高声喊道:“梁总管!”
梁九玏估摸着是得了好消息,可里边儿正议事,忙上前打了手势,示意莫要喧哗。待芷兰喘匀了气,便领了她进殿门内侧候着,请了皇上示下,得了允,宣进殿中。
此时多是内阁大臣,索额图与佟国维见着皇后贴身宫女心下明了,眼里竟是比皇上更热切。芷兰虽紧张,可也按规矩毫无慌乱的行了礼,压下激动,道:“奴才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位小阿哥,母子均安”。
皇帝大喜,不仅因复得爱子,更昭示大清基业流长,暗淡的眼生了光亮,仰天而笑,负手握拳,一扫连日来沉闷的气氛,喜悦叹道:“好!赐乳名保成,待朕与众卿议事毕,即刻看望皇后,尔等务必伺候好皇后,若有一丝不周,朕必重罚”。
芷兰应是,众臣跪道恭喜,索额图那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可佟国维却不是滋味儿,好不容易那病秧子去了,又来一嫡子,实是不好对付。
坤宁宫喜悦还未一会儿,敏溪只觉股股热流往身下涌,神思模糊,渐渐不闻外事。屏风外听得嬷嬷喊:“不好了,娘娘出大红了!”,太医蜂拥而入,凯茂林惊惧着取了腕枕与银针,切脉施针。
半个时辰后,仍不见好转,凯茂林硬着胆子,禀于太皇太后,谁知,懿令退出产房,命苏麻喇姑一人入内,虽不解,却只得遵旨。
江德福在门外偷偷闻得太皇太后与院判之话,心惊腿软,待人不察,溜出宫门,拼了命的往乾清宫跑,与告退出殿的芷兰撞了个满怀。
榻上之人正是回光返照时,悠悠得睁了眼,环顾四周,无人,见一人影在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