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嗯。”
“他是我一个亲戚,血缘有些远,小时候见过几次,我以前也不知道他就住在这里。”尤烜丝毫没有含糊的意思,非常认真地解释起来,“昨天他来跟我要钱,我就把身上的现金给他了。”
“哦……”杨翊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有有些担心,万一以后老油继续赖着尤烜要钱怎么办。
看出杨翊的担心,尤烜道:“我也就能给这一次,以后他再来我也不会给了。”
吃完饭,杨翊洗碗收拾,他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手滑砸碎了一只碗。
瓷碗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杨翊小心地将碎片捡起,又找了胶带缠绕好,还有些不放心,担心会不会扎到处理垃圾的人。
处理完这只瓷碗,一抬头发现尤烜就站在厨房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杨翊。
杨翊只看了一眼,读不出尤烜的眼神里有什么意思,他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开口,“我应该跟你说明白的,我父母都在我高中的时候过世了,现在小区里还有人觉得我妈妈是在房子里自杀,其实不是。上一个室友搬走也有点这个因素,如果你有忌讳也可以随时退租。”
尤烜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他进了厨房,在杨翊前面蹲下,“我知道。”
“你知道?”杨翊一愣,又想起来他们高中也是同一所,尤烜听过些传闻也不足为奇。
尤烜把缠好的碎片从杨翊手里拿出来,扔进垃圾桶,提醒道:“你的手。”
杨翊才注意到自己手上也破了个口子,估计是刚才被碎片划到的,没流血而且疼得不明显,他刚才又有些恍惚就没注意。
尤烜找到酒精帮杨翊消毒。
酒精流进伤口里,杨翊就呆呆地看着棉签,没说话也没叫疼。
“不疼吗?”尤烜问,酒精消毒向来都是很疼的。
“疼。”杨翊言简意赅。
尤烜笑了,他扔掉棉签,将杨翊的手举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杨翊:“!!!”
杨翊手足无措地跳了起来,他觉得不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憋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
尤烜还是笑着,微微颔首,“你当然不是小孩,但你小的时候没人帮你吹过吧,现在我给你补上。”
“你……你怎么知道?”杨翊现在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惊悚了。
尤烜脸上的无奈还在,他弯弯眼睛,“你真的想不到吗?是你告诉我的。”
杨翊从小到大只对一个人说过自己身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个人就是他高中时期的“笔友”,但杨翊根本无法将尤烜与笔友联系到一起。
“还是想不到?”尤烜将杨翊拉起来,“跟我来。”
尤烜带着杨翊回到他的房间。
尤烜的房间里东西很少,梳妆台上也只有一本书,尤烜从书中抽出了一张纸条交给杨翊。
杨翊神情还有些恍惚,结果纸条身体自发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我在后门的小凉亭等你。”
这行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一看就是出自杨翊的手笔。
盯着纸条看了好久,杨翊才开口:“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来。”
杨翊扯扯嘴角,想着应该笑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
尤烜一把抱住杨翊,一只手揽着杨翊的腰一手扶着杨翊的后脑,低声在杨翊耳边说,“对不起。”
第17章
杨翊出门扔垃圾,一开门发现老油竟然就站在他家门口。
杨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半步,“你在做什么?”
老油没回答,反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杨翊一遍,像是以前没见过似的。
看够了,老油阴阳怪气地问:“你跟尤烜是什么关系?”
杨翊皱眉。
老油继续说:“你倒是会挑人。”
“什么意思?”杨翊不解。
老油又扯起嘴皮笑起来,露出发黑的牙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本来大家都是一样没钱,你认识尤烜之后日子好过多了吧,他那么有钱,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点都够你吃上好久。”
这话酸得毫无道理,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杨翊靠着尤烜吃软饭,杨翊冷声道:“我不靠尤烜养,他的钱是他的,我犯不着去惦记。”
老油哼了一声,“他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穷小子哪有门路挣钱,不知道给他姑妈灌了什么迷魂药,把遗产全留给他了!大家都是亲戚,我多多少少也该沾点光,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好过……”
老油这句话没能说完,就被一个从屋里飞出来的杯子砸中了额角。
“啊——!”老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杨翊被这突然的变故震了一下,愣在原地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尤烜随之出来,轻轻拉住杨翊的手臂将他带到自己身后,语气非常不耐地对老油说:“我应该说过不要再来烦我吧?”
老油被砸得狠,额头上破了口子,血流了不少顺着指缝漫了出来,他半张脸都是血,还狠狠地蹬着尤烜,看起来无比的瘆人。
尤烜将一叠钱扔进老油怀里,“自己去医院,你要是不嫌疼尽管来,你以后能从我这里拿到的也就只有医药费了。”
这里动静不小,隔壁还开了一丝门缝小心翼翼地朝他们这边看。尤烜瞥了一眼,没有在意,说完话就果断地关了门,将老油隔绝在外。
门内,尤烜问杨翊:“你要出去?”
“额……我去扔垃圾。”
杨翊心有余悸,看着尤烜不由得有些害怕。老油就是块癞皮膏药,杨翊知道对付这种人连一步都不能退后必须要硬气 ,但也没料到尤烜下手能这么果断……
“我来。”尤烜从杨翊手上接过垃圾袋子,又扭头交代一句:“先别出门。”
杨翊点点头,想到门外满脸是血的老油,担心道:“万一他报警……”
杨翊也没有裸眼鉴定伤情的能力,但老油流了这么多血,伤看起来不轻,若真的报警只怕尤烜这边会有麻烦。
“没事,他不敢。”尤烜丝毫不担心,“他自己有前科心虚,不敢往警察面前凑。”
“前科?”
“他之前在我姑妈家偷过东西,刚好被我逮住,只是我姑妈想着亲戚一场就没声张。”尤烜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哦……”这内情有些复杂,杨翊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但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要是没有证据恐怕还是很难认定。”
杨翊脑子全是法律条文、司法解释。
尤烜也是微微一楞,他就是随便拉来的理由,没想到杨翊还认认真真剖析一番。尤烜笑了一下,“那我换个说法,我会让他不敢往警察面前凑。”
正在回忆盗窃罪的杨翊愣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