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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烦,进去却看到蹲在墙角睡着了的周槐。
    第17章
    周槐迟钝地睁开眼,跟着张庭深回到床边。
    他知道,张庭深不会让他回家了。
    “睡觉,明天再走,听话。”张庭深说,手掌自然地摸摸周槐头顶,很熟悉很习惯的亲密。
    “嗯。”周槐应了一声,钻进新换的蓬松柔软的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薄薄的眼皮遮蔽了一切,周槐尽力让自己陷入黑暗好快速入眠。
    迷蒙间,有人抬起他受伤的脚,往上面贴了什么,清凉的触觉一下子缓解了灼热的疼。
    但他已经睁不开眼了,疲惫让他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张庭深将周槐贴好伤药的脚放回被子,伸手捏捏他泛红的耳朵。
    他不喜欢留人过夜,讨厌同他人分享床榻,但他今天想跟周槐睡觉。
    张庭深熄灭灯光,钻进被子里,幼稚执拗地将周槐摆成一个方便被抱的姿势,轻声说晚安。
    周槐没有应声,他睡得很乖很沉。
    第二天,张庭深醒来时周槐早已离开,身边的被窝凉透了,没剩下一点体温。
    他望着天花板回味昨天湿透了水汪汪的周槐,觉得他好像夏天的西瓜,甜而多汁。
    可是,无关于性的周槐眼睛很暗,和床上的他风情迥异,苍老迟钝,不真切,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张庭深有点心烦意乱。
    他给江觅发了条信息,问他的画框是哪个物流公司配送的。
    对方拍了一张快件单回给他,顺便说,不看画可以,该给的赞助一分不能少。
    张庭深没理他。
    周槐下班时难得没有下雨,可天色依旧阴沉,灰败沉重的压下来。
    他握着一柄廉价的塑料伞,低着头,慢吞吞往车站走去。
    路口停着一辆跑车,造型独特高级,不像是会开到这种地方的类型。
    豪车惹眼,零星的几个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周槐隐约记起,昨天张庭深好像就是站在这辆车前,撑着一柄黑伞朝自己走来。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周槐无措的望着前方。
    车窗被摇下来,光亮如鉴的玻璃缝隙里,渐渐显露出属于张庭深的眉眼。
    他挑起锋利的眉毛,对周槐笑,笑意轻薄叫人心悸。
    “上车。”张庭深说。
    “我要回家。”周槐摇摇头,小声拒绝。缓慢挪动眼珠,有些执拗的望着远处的站牌。
    其实,他只想同张庭深再会一次,用来补满心中日渐残缺的幻想。但本质上,他对张庭深以及他所处的世界是感到恐惧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快点上来,我送你回家。”
    张庭深见他不动,有些心烦,皱着眉头催促。
    周槐茫然,张庭深口气很凶,但他命令人的时候也好看。
    没能坚持很久,他还是无法抵御,还是上了张庭深的车,天性中的驯良让他很容易向强势低头。
    张庭深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吝啬的施舍微笑,愉快的帮周槐系好了安全带。
    “你住哪儿?”他问。
    周槐愣了几秒,小声报出地址。
    张庭深熟练的设置导航,发动了车。
    周槐还是很恍惚,紧紧捏着手指,目光乱飘,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车里放着旋律优美的抒情歌,女人用陌生的语言吟唱着。像在唱他不知来路,不晓归途。
    第18章
    车子使出开发区,又驶往城中村,老旧的巷子鱼叉一样纵横。
    巷口狭窄,稍微大些的三轮车都开不进去。
    张庭深把车停在路边,捏住周槐白色的小指,一晃一晃的抱怨:“这地儿可真难找。”
    周槐不答话,打开车门,迟缓的钻进小巷里。
    旧街巷中藏污纳垢,湿润水汽里充斥着生活垃圾腐败的味道。张庭深面无表情的跟在周槐身后,皱眉绕过脚下深深浅浅的水洼。穿过几条岔路,终于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前,灰色的墙,没贴瓷砖,几处水泥因为施工时标号不够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红色粗糙的砖。
    周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生锈的挂锁,小声让张庭深进去。
    院子倒是很整洁,屋檐下养着几株白色的月季花,被湿气润得叶脉清晰。
    里面的房间没有上锁,周槐一推就开了,陈旧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房间干净简朴,靠墙放着单人床,窗下有张旧木桌,角落里的榉木立柜是唯一体面些的家具,玻璃门里整整齐齐放满了书。
    张庭深扫过书棱上的文字,像有什么新发现一样问周槐:“你喜欢看书?”
    周槐背对他,垂着睫毛,将水壶放到煤气炉上,闷声回答:“所有人都应该读书。”
    张庭深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很自然的坐到周槐床上,侧头看他。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酸甜的莓果香,周槐从罐子里拿出几粒渍熟了的酸杨梅,问张庭深:“要喝杨梅茶吗?”
    张庭深笑说:“好啊。”
    周槐把梅子放进水杯里,再放上茶叶,拎着壶,灌入烧开的热水。
    浆果与茶香随着热气蒸腾弥散,逼仄阴暗的屋子被熏蒸出些许酸涩的暧昧氛围。
    周槐碰碰杯沿,觉得水温适合,才将杯子递给张庭深。
    张庭深喝了一口,暖热茶水立即驱走了连日大雨遗留的湿寒。
    周槐坐在角落里一张旧条凳上,神情局促而戒备。
    张庭深看着他,眉眼带笑,问:“你不喝吗?”
    周槐不安的缩缩脚掌:“只有一个杯子。”
    他说话语速缓慢,显得迟钝且笨拙。
    可窗棱缝隙里透过的黯淡光彩落在他眼中,黑色睫毛的影子荡在清亮的浅色瞳仁上时,又有种矛盾的、不可思议的漂亮。
    张庭深站起来,将水杯塞回周槐手里:“那一人一半吧。”
    周槐面颊发烫,接过杯子,缓缓抿了一口。
    尚有人类余温的茶水渗入唇齿,留下一点带着涩味的甜香。
    张庭深不知哪里不称心,忽然夺过水杯,放在木桌上,一双深而又深的黑眼睛极具侵犯性的盯住周槐。
    周槐怕他,本能的缩了一下,却被张庭深扣住腰,扳过脸颊,强迫着接吻。
    周槐推他,模模糊糊说不要。
    可粘稠的声音甜得溢出汁水,张庭深默认为这是口是心非。
    “不许不要。”他笑着捏住周槐的手腕,引他环住自己的腰,“你随便带男人回家,本来就是要被亲的。”
    周槐不懂这种充满暗示的逻辑法则,他呆呆看着张庭深,小声反驳说:“我没有随便带你回家。”
    第19章
    张庭深笑,手掌穿过T恤下摆,隔着薄背心抚摸周槐的身体:“没有随便,那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