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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紧张,桌子下面握紧了张庭深的手。
张庭深了解徐璋,知道他是在假装初次相识,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说:“这是周槐,我老婆,你少惦记。”
周槐看了张庭深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徐璋眨眨眼睛,笑着表态:“最近又收了条狗,忙得很,暂时没功夫惦记嫂子,”
“哦?什么时候的事?”张庭深挑眉问道。
“也有几个月了,他今天也在,要见见吗?”徐璋笑说。
“去吗?”张庭深低声询问周槐的意思。
周槐正难为情,小声说:“我听你的。”
电梯直接升上三楼,周槐不自在的跟在张庭深身后,抬眼看见徐璋身边的青年正对自己微笑。
对方面貌清秀,皮肤很白,笑起来眼睛弯弯,有种很温柔的乖巧。
第71章
周槐不敢长久注视陌生人眼睛,略微尴尬的垂下眼皮,缩在张庭深身后躲起来。
电梯到了三楼停下,周槐有些紧张,手指攥得泛白。
他和张庭深在这里的某个房间相识,以妓女和买春客的身份。
再次回到贩卖自己的地方,周槐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助无援的娼妓,等待被选中,用身体交换金钱。
他很害怕,甚至觉得或许一切都是他死前的一场幻梦,作为恋人的张庭深会随着太阳升起,化为海面上斑斓的泡沫。
他无措的拉住张庭深的手,希望得到些许实感。
张庭深侧头看他,笑了下,一下就扣住了全部手指。
这是张庭深会做的事,他最会得寸进尺了。牵了手不算,他还想用别的方式宣誓对周槐的占有。
可当着别人的面牵手,已经是周槐羞耻心的极限了。
然而,手指被紧紧攥住,心中虚空感忽然落了地,从前的事渐渐模糊,融化成手心里滚烫的余温。
徐璋的调教室在走廊尽头,黑色基调有种压抑的严肃。
一名阴郁的中年男人跪侍在门口,看到陌生面孔,脸上闪过几许凶狠神色。
徐璋轻笑,挥鞭打在男人的一侧肩膀,惩罚他的失礼。
“这是阿魏,还没教好,性子烈,你别介意。”徐璋笑说。
叫做阿魏的男人显然非常不满,眼里流露出锐利阴沉的光。
周槐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本能觉得危险,张庭深却好像游刃有余。
小吧台前,一直跟在徐璋身边的瘦白青年乖巧地给几人准备饮品。
徐璋喝白兰地,张庭深是伏特加,到了周槐,青年只肯给一杯甜的水果茶。
张庭深笑说:“齐嘉跟着你倒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青年垂下睫毛,没说话,玻璃杯上冰块结成的霜沾在手指上,被体温融化成了水滴。
万事万物都在形态轮回中得到微妙守恒。
齐嘉知道从前自己的荒唐,不分时间地点,甚至不挑选对象的疯狂性交,在男人的精液里寻找生命的含义……
如果不是主人救他,他就会腐烂,灵魂皮肉发臭,成为大地上的一捧泥。
所以,幸好……
齐嘉笑了下,粉润的嘴唇翘起来,退回到徐璋身后跪下。
叫做阿魏的男人同他并排跪着,赤裸上身,脖子上带着一个红色项圈,同他的气质一样骄傲不驯。
徐璋端着酒杯,修润的指尖划过杯沿。他默不作声的打量周槐,忽然一笑,红唇间露出几粒森白的牙。
“以前老张莫名其妙揍过我一顿。现在看,好像也没有那么莫名其妙。”徐璋笑说,故意叫人听不懂的高深莫测。
周槐离开后,张庭深一直憋着股无名火,看见徐璋猛然爆发,毫无理由的给了他一拳。
当时两人都只有十多岁,少年热血,谁都受不了委屈,不肯服输,最后双双挂彩,进了医院。
张庭深花了九年时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徐璋动手,而徐璋旁观者清,却从没点破过。
周槐困惑的望着两人,浅色瞳仁含着雾蒙蒙的水气,丝毫不知道这种懵懂纯真的神态有多让人动心着迷。
张庭深被隐晦的揭穿,难得掩饰不住羞恼,起身挡在周槐身前,凶恶的呵斥老友:“你不许看他!”
徐璋放下酒杯,嘲笑他道:“张庭深,你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么?”
张庭深不服这样的指控,但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幼稚,因而也不在乎更加幼稚:“反正就是别看,只有我能看他。”
徐璋摇摇头,他没见过这样的张庭深。两人自小相识,相似的成长环境,让他以为张庭深会和他一样,会一直保持从容深沉和不可猜测。
可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生出一个另外的人格与好些劣质的感情,比如,可笑的独占欲和幼稚的真诚。
“我不看也会有别人看,你能管着我,能管所有人吗?”徐璋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其实,张庭深不怕别人,他怕的是青春少艾的徐璋,他怕在周槐心里,十九岁的自己和十六岁的徐璋是划等号的。
但他不知道,让周槐念念不忘,反复美化的,是说“喜欢”骗人的张庭深,徐璋没说过这话,对周槐来说就只是一夜恩客,经年日久,连面目都模糊不堪。
第72章
徐璋和张庭深坐在沙发上说话,周槐和齐嘉留在了小吧台边。
离开前,张庭深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询问:“能不能和一起齐嘉待会儿,别怕,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周槐闹了个脸红,觉得张庭深好像在对一个内向的小朋友一样对待自己。
他羞涩的看了眼齐嘉,觉得对方还算温柔,看上去并不可怕。点了点头,说,好。
可是,看着张庭深越走越远,他还是紧张了。
齐嘉又递给他一杯柠檬茶,笑了下,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好,我是齐嘉。”青年这时才正式自我介绍说,“徐璋是我主人。”
周槐愣了一下,但也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我、我叫周槐。”周槐小声回应,有点羞于提起他和张庭深的关系。
“我知道,你是张哥的老婆。”齐嘉说,表情理所当然。
“诶?”周槐脸更红,苍白灯光下一朵漂亮的云。
他的眼中有种纯真含蓄的光,总显得雾气迷离。可如今显然因为齐嘉口中过于密切的称谓而感到惊讶羞涩。
他忍不住望向张庭深,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目光又匆忙收回。
两名年轻男人的样貌都极出色,长腿懒散伸长,随便一个定格都是杂志封面式的好看。
让人着迷、动心、念念不忘。
一切合情合理。
“在遇到主人之前,我是圈子里公用的肉便器。”齐嘉不知为何,忽然向初次见面的男人提起自己的过去。
周槐隐约明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