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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过一条小溪,就发现了可疑的追踪者。
追踪者们手中拿着枪,不好和他们硬碰硬,只能跟他们玩捉迷藏,可惜玩脱了,撒丫子狂奔了几里地,追踪者跟丢了,他俩也迷路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祝愿用眼角瞥谭明杰。
谭明杰摇摇头,“跑得晕头转向,谁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祝愿嘲讽,“你不是说边境你熟的很吗,闭上眼睛都能认路。”
“我知道你怪我没走清水河口岸,问题是我们拿着护照只能去规定的口岸办理出境手续,一来浪费时间,二来绕远路,况且掸邦第二特区就在河对岸,只要过河,就是我的地盘了,谭明智的人手再长,也伸不过来,再说有P.N在,谅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谭明杰耐心解释。
祝愿这才记起清水河属二类口岸,持护照者只能从国家一类口岸通过,她和谭明杰一个拿香港护照,一个拿缅甸护照,边防的武警哥哥能放他俩过关才怪。
她背上包,站起来,眺望远方波浪般连绵起伏的山峦,几抹火烧云挂在天边,暮色将晚,他们不能再拖延了,必须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在原始深林过夜太危险,先不说追杀他们的人,单说毒蛇猛兽,赤手空拳也很难对付。
“走吧,看附近有没有村寨,然后找人送我们过界河。”
谭明杰不情愿地爬起来,捡了根枯树枝递给祝愿,“jiva,拿着探路用,有蛇的话就挑开。”
祝愿脸色怪异地从他手中接过枯树枝,jivajivaka这个梵文名字实在拗口,刚才逃命时,谭明杰用吓得变调的声音喊她jiba,要不是顾忌追在身后的冷枪,真想呼他两巴掌,你丫故意的吧!?
沿着流淌的溪水向前艰难行进,不是被灌木丛绊住脚,就是被横斜的枝桠刮到脸。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人的视力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十米开外的树林,此刻黑魆魆的,彷佛奇形怪状的活物,居心叵测地窥视他们。
潮湿闷热的空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脸上,豆大的汗水从发间滴落,祝愿抹了把汗,忽然听到一声狗吠,虽然遥远,却很清晰。
谭明杰与她对视一眼,“前面应该有住人的寨子。”
☆、拾叁☆初来乍到
有了希望,两人的身体涌起无穷的力量。
穿过茂密的竹林和起伏的甘蔗田,一条遍布牛粪的鹅卵石小径出现在眼前。
不远处的村寨炊烟袅袅,走进寨子,剑麻刺丛掩映着破败的吊脚楼,木板墙经受风雨侵蚀,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
看到陌生人,摇着尾巴的土狗汪汪汪叫个不停,一个打着赤膊的年轻男人走出竹楼。
祝愿上前打招呼,“你好,我们是外地来的背包客,想过河赌一把。”
年轻男人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
谭明杰怕他不答应,赶紧加码,“钱好商量。”
一个女人的声音拖着长腔懒洋洋地从楼上传来,“岩明,送他们去串(玩)。”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伸出两只手指,比划了下,“八百”,怕背包客讨价还价,他说,“边防武警抓得很紧,我送你们过河要担风险。”
祝愿笑着说:“没问题。”
男人踌躇了下说:“我要现金。”
那些快捷的支付方式,他还没弄懂。
谭明杰从钱包抽出一沓红票子,“一千,不多不少,我给你凑个整,前提是你把我们安全送过界河。”
岩明接过钱,一言不发地送到楼上老婆手里,披了件衣服下楼,开上机动三轮车,示意背包客坐到后面车斗上。
两个开惯豪车的富二代,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三轮车,互相都觉得对方蹲在车斗里的模样十分可笑。
然而他们已经顾不上风度了,只求安然无恙地过河。
三轮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大雾弥漫,隐约可见一星灯火。
拐过一条通往橡胶林的黄土小路,三轮车停下。
岩明带着两个人猫着身子横穿橡胶林,来到界河边。
一个黑瘦的汉子从河对岸划过来一艘皮筏,靠岸才发现,皮筏上还有两个人,显然他们也是偷渡客。
皮筏上腾空,祝愿和谭明杰坐上去。
正值干季,界河水流缓慢,溶溶的月光,牛奶般透过古榕树巨大的伞冠,落到水面,像银子似的闪闪发光。
祝愿听着船桨声,沉醉在有如梦境的宜人美景中,险些忘了这是危机四伏的金三角。
“到了”,黑瘦汉子用滇西方言说。
谭明杰激动地跳下皮筏,向开阔的山岗处跑去。
祝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玩什么花样。
最好别想过河拆桥,否则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谭明杰打完电话,扭头对祝愿说:“等着吧,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们。”
祝愿回望黛色的群山,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