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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混乱的梦境:“我做了场梦,水底有亮晶晶的东西,那人说是夜明珠,带着我去找……”
    “这是师尊落下河失忆前的情景。”沈秋庭答。
    迟宁长睫眨动:“所以那个带我找夜明珠的人,是你?”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迟宁愉悦起来:“秋庭,我之前是这样叫你的吧。”
    “是,是的。”
    一直对答如流的小徒弟突然磕巴,视线游移到地上,有些局促。
    迟宁笑起来。
    瑞凤眼弯出漂亮的弧度,像是笑徒弟的赧然。
    “秋庭,这铁环是怎么回事?”
    “帮助师尊治疗,隔绝灵气用的。这是千年玄铁所铸,避免仇人寻着师尊的灵力,找过来。”
    “什么仇人?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迟宁揉着额角,一去回想,脑中就像被利器凿击似的疼。
    “师尊头部刚刚受创,偶尔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谁害我?”迟宁依旧问。
    “顾凌霄。炎北魔头,他和师尊积怨已久。”
    “顾凌霄……”
    迟宁低声念这个名字,舌尖翘了又卷。
    他恍惚有种错觉,这名字他叫过许多回。
    “我在保护师尊,这个锁链也是。魔头杀人不眨眼,如果被他找到这里,以师尊现在的状态是无法相抗衡的。”
    沈秋庭忽然走近,坐在床边,闻到了迟宁身上清冷怡人的香气。
    迟宁双腿微蜷着,衣袍遮不住的白皙皮肤,瘦削精致的肩头他动动手就能碰到。
    “之前太危险了,”沈秋庭握上迟宁的手,掌心很烫,“师尊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把你救出来。”
    沈秋庭另一只手搭在迟宁肩膀上,来回滑动:“我再检查一下师尊身上还有没有伤口。”
    第84章 失忆诱哄
    迟宁身子缩了缩:“这,这怎么行呢?”
    “师尊受伤,做徒弟的当然要关心一下。”沈秋庭的手从迟宁的肩膀往衣襟上滑。
    迟宁很抗拒,但并不知道这种强烈抗拒是哪里来的。
    “你别这样。”
    迟宁往后退,小臂不小心撞上床头,嘭的一声,很响。
    这动静把沈秋庭的理智拉回来些。沈秋庭眼中原本有流星尾的光,光束一闪而逝,留下黑沉的光。
    这之后,迟宁再没见沈秋庭做过什么出格事。
    沈秋庭愿意陪他说话,陪他整个下午和黄昏。
    却不愿意带他出门。
    沈秋庭说,现在是夕阳日落的时分。
    迟宁眨眨眼:“但我看不到呀。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
    沈秋庭不答,掌心幻化出一枚灵石抛在半空,灵石发出一道光,投在墙上,墙面上显出奇妙的景来。
    似乎把外面的小世界搬来了。
    沉闷的石室里映着橘粉色的晚霞,
    迟宁多日未束发,青丝垂着,一缕发梢在转头时蹭过沈秋庭手背。
    迟宁没注意沈秋庭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渴望中带着三分柔软,像石子投在湖面,最先激起来的那圈涟漪。
    层层叠叠,看似汹涌,拍在岸上的时候轻柔和缓。
    沈秋庭幻想过无数次独自拥有迟宁的时刻。
    没有一次契合于此刻现实。
    他把迟宁关在这里,独处,却没生出一点欲念。
    他看着迟宁的侧脸,琉璃般的眼瞳里倒映橘粉光,往下是白净的后颈,脊背上凸出的蝴蝶骨。
    迟宁天生就该是这样,有种不可侵犯的美。
    第一次见迟宁时,沈秋庭也这么看着迟宁,烟花在他们面前的天空中绽开。
    沈秋庭当时还不懂爱恨。
    但他确定,那是他一生最心动的时刻。
    迟宁转过头来,青丝再次触碰到沈秋庭,他觉得这位徒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决定跟他商量一件事。
    迟宁伸出手腕去,如瓷如玉的皮肤上赫然显出一道红痕,是被铁环磨出来的:“能解开吗?我不乱跑。”
    “疼?”
    迟宁点头:“嗯。”
    沈秋庭:“还要再等几天,到时候就安全了,相信我。”
    “这样啊……好吧。”
    失忆后的迟宁很听话,安静又爱笑。
    沈秋庭总觉得他像只猫,眼睛绚烂,样貌漂亮。
    迟宁头疼严重,偶尔深思时头痛欲裂,因此很难集中注意在一件事上。
    见沈秋庭不给他解锁链,迟宁转而去看小桌上的白瓷瓶,指着瓶中花说:
    “这个,怎么一直不凋谢?”
    三春桃开了,沈秋庭折了一支带给迟宁,插在瓷瓶的浅水中。
    “我每天都换新的来,那时候你还没醒。”
    “每天早上吗?”
    “看你一眼,我就走了。”
    迟宁能感觉出沈秋庭很忙,但后者又不愿透露他在忙什么。
    迟宁很快把这几句对话抛在脑后,专心地看花。
    他凝出些许灵力在指尖,把那团光芒化成和桃花一样的粉色。
    迟宁用指尖戳了花瓣一下,桃花颤动几下,萤火虫散去般坠落。眨眼的功夫,瓷瓶里剩了空枝,几瓣粉色飘落到迟宁的衣袖上。
    “天气都已经这样暖和了。”迟宁说。
    沈秋庭:“想出门吗?”
    “可以吗?”
    迟宁立刻抬起头问,眼神亮晶晶的。
    他时常这样笑。
    每个笑容都让沈秋庭晃神。
    “可以。”
    迟宁:“也是要等几天对吗,把这个链子摘了。”
    “对。”
    沈秋庭得偿所愿,这段时间美好得不现实,像陷进天鹅绒一样的美梦里,
    他原本要坠落于万丈深渊,一朵云突然出现,托住了他。
    顾凌霄从他手中抢走的,沈秋庭终于拿了回来。
    沈秋庭有时候很不懂顾凌霄,拥有迟宁不就够了么,何必要炎北,何必管天下。
    “我说过很多次要带你走,我找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迟宁不懂沈秋庭在说什么。
    “师尊在这里好好呆着,这是我要做的一件事情。”
    沈秋庭走出石室,在室外加了三道禁制,
    便有一人从角落中走出,低头听令。
    “事办妥了?”沈秋庭问。
    那位手下黑袍遮住全身,戴苍青色獠牙面具:“是,属下按王上的命令在顾凌霄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山体倾塌,属下等人在那处等了两日两夜,顾凌霄都没能出来。”
    “应该是……”
    沈秋庭抬手示意属下噤声:“不能放松警惕,继续盯着。”
    “是,还有大量人手继续在那处埋伏。”
    见沈秋庭满意点头,面容不像之前那样沉郁,那属下大着胆子问:
    “王上的心情很好?”
    沈秋庭,但嘴角没忍住弯了弯:
    “别乱揣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