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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映白冷冷一笑,“让他承受我所受的痛苦。”
    李玄钦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这一切都是许家人、是许昔年咎由自取。
    一个阶下囚,难不成还要高高在上的皇帝给予多少怜悯?
    当许家人残忍地将许映白赶出许府,任他流落街头,遭遇暴行时,许家人已经不配得到丝毫怜悯和仁慈。
    “好。”李玄钦答应他:“朕亲自带你去。”
    许昔年被扔进天牢后就没吃过一顿饭,肚子饿的咕咚响。
    他又拉不下脸皮找狱卒要吃的,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将他冷嘲热讽一顿,在他脸上揩了两把油,便大吃大喝去了。
    当宫里人为了迎接许映白回京,吃吃喝喝寻欢作乐时,许昔年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饿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好饿……”许昔年叹口气,默默抱住膝盖,蜷成一团。
    顾雍就关在他对面,此时不忍见许昔年失落,扑至牢门,看着几乎蜷成虾米的少年。许昔年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顾雍心疼他,安慰道:“昔年,再忍忍,总要过去的。”
    许昔年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又饿又冷,迷迷糊糊地开口:“他想让我死,他恨我。”
    顾雍一怔,追问:“谁?谁想要你死?谁恨你?”
    “他……”许昔年呢喃声戛然而止。
    很久过去,久到顾雍以为许昔年已经睡着了,那少年才幽幽地说:“思卿。”
    思卿心里装着许映白,所以不会在四年前答应他的告白。
    许家伤害了许映白,所以思卿要为许映白报仇,折磨他们这些许家人。
    许昔年越想越难过,身体的疼痛和发自心底针扎般的疼交融,让他恍惚想起四年前那个冰冷的七夕夜晚。
    分明是万家灯火、喧哗热闹的夜,远处桥上,男男女女共放河灯,期待长久,而他跌进冰冷河水,摔了脑袋。
    生平第一次动心,下场惨烈。
    将军的儿子从此以后再不能习武,每逢阴天下雨就要骨头疼。
    十四的年纪,四十的身体。
    那些残忍回忆,犹如跗骨之蛆,自隐秘阴森的角密密麻麻爬出,啮噬着心脏。
    顾雍察觉不对劲,大声喊他:“昔年!许昔年!”
    许昔年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他抱住脑袋,淹没在回忆中。
    李玄钦推着许映白进来,就看见许昔年栽倒在干冷的枯草堆里,面无血色。
    作者说:
    大声告诉我今天有人评!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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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许映白(5)
    20、
    皇帝沉默地注视着他的阶下囚,一言未发。
    许映白浑身都在颤抖,因为激动和愤怒,多少年了,他终于能将那受尽万千宠爱的少爷踩在脚下!
    许映白曾在心底暗暗发誓,许昔年有的,他都要一一夺过来!
    “他死了?”许映白低声问,李玄钦眼角视线扫过身旁的狱卒。
    那狱卒忙不迭上前,打开牢门,进去干脆利落又下手狠重地踹了许昔年一脚。
    许昔年抱着肚子蜷缩,嘴里泄出痛苦的低声嘶吟。
    顾雍大惊失色,着急道:“别打他!他身体不好!本来就饿了肚子,眼下恐怕是犯了病了,陛下,您便大发慈悲,饶了他!”
    李玄钦视线黏在许昔年身上,顾雍的话像一阵轻飘飘的烟雾飘入耳中,他握紧双拳,开口想阻止狱卒。
    许映白比他更快出声,语气里皆是咬牙切齿地痛恨:“他们许家人找十几个人揍我,许少爷就挨些踹又怎么了?当真是娇气,一个乱臣贼子,不配让陛下慈悲!”
    闻言,李玄钦原本动摇的心蓦地坚硬起来,他终究没说话,负着手,沉默不言。
    顾雍跪在地上,痛心疾首。
    狱卒本来就瞧不起公子哥儿和权贵,如今许家遭难,他只恨不得再多踏上几脚,此刻得了皇帝沉默的应允,发起狠来,愈加凶猛地踹许昔年。
    许昔年仍旧没清醒,眼帘低阖,浑身冒汗,抱住了脑袋,嘴里吐出一口血。
    “昔年!!”顾雍怒吼:“陛下,许大人,你们简直枉为人,当初若非许家收留二位,你们还能活到今天?!现在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做了大人,就这样对待恩人?!”
    李玄钦回头,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盯住了顾雍。
    那目光中蕴藏着太多,受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都压在万丈深渊下,只有仇恨浮出水面。
    他们真的恨许昔年。顾雍大脑一片空白,跪倒在地。
    许映白冷笑:“他今日的痛苦,不足我所受的十分之一。倒是顾大人,一厢情愿地为许昔年说话,丢了官位,还不迷途知返,真叫人陛下心寒。”
    李玄钦动了动嘴唇,仍旧没说话。
    许映白戏谑的目光在许昔年和顾雍两人间逡巡,他抱起双臂,幸灾乐祸:“既然顾大人如此关心许少爷,二位不如关在一起。”
    顾雍咬紧后槽牙,双目如矩怒视着许映白。
    “把他俩关一起。”许映白指挥狱卒。
    狱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皇帝的脸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没什么反应。
    狱卒大着胆子去抓顾雍,将顾雍丢进了许昔年的牢房。
    顾雍踉踉跄跄扑上去,一把抱起昏迷不醒、满头是汗的少年,拂开他的额发,温柔地喊:“昔年,昔年。”
    许昔年似有所觉,朝顾雍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小声嗫嚅:“顾雍……”
    顾雍庆幸他还活着,将他搂紧,连哭带笑:“我在,昔年,我在。”
    “对不起……”许昔年断断续续地抽气,几乎气若游丝,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拖累顾雍,也不至于害对方丢掉官位。
    顾雍出身贫寒,为了考取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的事都干过。
    许昔年喃喃重复:“对不起。”他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了。
    疼痛绞碎了骨头,将意识拖下沉重的深渊。
    许映白毫无怜悯之心,仇恨让他变成了铁石心肠,他扫一眼狱卒,冷声道:“愣着干嘛,用鞭子抽啊。”
    狱卒瞧不起许昔年,但顾雍顾大人美名在外,他有些迟疑:“这……这……”
    “打!”许映白一声令下。
    狱卒咬了咬牙,取下鞭子展开,照着两人身上抽。
    顾雍情急之下,用身体护住许昔年,狱卒每一鞭都抽在他背后,鲜血淋漓。
    他额头流下的冷汗落在许昔年毫无血色的侧颊上,许昔年打了个哆嗦,竭力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似有千斤。
    “顾雍……”许昔年颤颤地喊:“顾雍……”
    一直不动声色的皇帝变了脸色,也许连许昔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那样的姿态,看上去有多么依赖顾雍。
    许昔年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