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有些担心:“少爷,你与思卿,可都是男子呀。”
“所以你不要告诉我娘,”许昔年挠着侧颊,没敢看她,眼珠子不安地来回转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思卿…就,许樱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毕竟看着许昔年长大,对他早已超越主仆之情,更多像是姐弟,她将许昔年视为需要照顾的亲弟弟,闻言轻轻点头,摸了摸许昔年的脑袋:“好,我替你交给他。”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她犯了很大一个错误,相信许映白。
“夫人还有小公子,对他那么好……”许樱双手捂脸,流下眼泪:“他怎么忍心啊。”
楚秋无声地叹口气。
带着许樱进宫后,楚秋先去面见皇帝。
李玄钦没有察觉到他进门,兀自盯着桌案上一小撮剪下来的头发发呆,他用红绳将发丝系起来,放在锦囊里,时刻带在身上,不时取出来看着,出神。
“陛下。”楚秋半跪在地,抱拳道:“陛下要找的人,臣找到了。”
李玄钦头也没抬,嗓音沙哑无力:“谁?”
楚秋吸口气:“许樱。”
皇帝猛地抬头,搁在桌案上的手微不可察地打颤,他豁然站起来,半晌,又怔怔地跌坐回去,颓丧摇头:“人都没了,纠结这些旧事,何必。”
“至少,能还已逝之人清白。”楚秋低声道:“陛下,见见她吧。心结不除,您心中难安。”
李玄钦皱紧眉头,上身后仰,良久,疲惫地叹口气,低沉道:“让她进来吧。”
作者说:
小年年的flag,立一个倒一个,实惨
谢大家的票子~
第八十章 当年真相(2)
80、
许樱进来时便察觉到皇帝和旧时不同。
不再是那个冷漠疏离却很客气的思卿,变成了高高在上龙颜不可冒犯的皇帝。
许樱心里发怵,默默地叹口气,在皇帝面前跪下行礼:“民女见过陛下。”
李玄钦沉着脸,仔细地端详她。四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够许昔年从半大小子长成风姿卓然的少年郎,却不足以让他们将彼此彻底忘记。
为什么替许映白报了仇,他心中仍旧那样不安宁?好像带血带肉地硬生生割下一块,疼痛难忍。
“…许樱。”李玄钦缓缓开口,认出了她。
许樱抬起眼睛望向皇帝,怔了怔,蓦然发问:“陛下,为何…为何要杀了少爷啊?”
“他……”李玄钦顿住了,他始终都只有这个理由:“为映白报仇。”
许樱摇头,眼含泪花,起身将袖中泛黄的信双手递交给他,她轻声呢喃:“这是四年前,还在许府时,小少爷他托我转交给您的信,可后来我被许映白骗,将信给了他。”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许樱噙着泪花,忽然有些说不下去,说到底,那人都没了。
许樱依稀记得许昔年幼时模样,许明山老将军膝下唯一的儿郎,老来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因为老将军疼爱他,诗书武艺便由着他,想学就学不学便罢。
说起来,许昔年也只是个骄矜的小公子,平常任性了些,却从来没做出任何出轨的事情,他虽然不学无术,做事待人却极有分寸。
和其他富贵公子哥儿不同,许昔年从来不会仗势欺人,相反,那小公子内心是善良柔软的,常常随他娘许夫人为普通百姓做些好事。
“陛下记得么,”许樱看着皇帝将那封信压在掌心,却始终未曾打开,她喃喃,“有一年,城郊的城隍庙被大雨冲倒了,负责修缮庙子的官员在皇帝眼皮底下贪污,那庙迟迟不肯修复。”
“是小少爷路过,捐了自己身上的银钱,换了粗布衣裳,和当地的百姓们一同修的庙。后来少爷为此发烧…你从长安一路奔去咸阳,没有马车,你便跑过去,没有你,小少爷那时恐怕就烧糊涂了。”
李玄钦吸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他记得那时候,他知道许昔年尚且年轻,身子骨不如那帮大人,于是担心他出事,情急之下,竟然从长安徒步到了咸阳,许昔年果然发烧了,李玄钦险险将他救回来。
“在少爷心里…思卿你毕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许樱垂眸,哽咽:“陛下,便将那封信拆开看看吧。”
李玄钦手有些抖,他怕自己失态,在外人面前,丢失了他作为皇帝的仪容威严。
何况许昔年已经没了,纠结这些旧事,又有何用?
许樱见他迟迟不肯拆开信,料想皇帝大概是不肯有外人在场,她默了默,退下道:“陛下,若是看了信仍想知晓是非因果,许樱随时恭候。”
“恕民女…先告退。”许樱轻声说。
皇帝摆摆手,许樱退下了,楚秋将许樱安置在蓬莱殿中。
李玄钦回了紫宸殿,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四年了,相隔四年后,这封信终于到了他手上。但四年前,他根本不知道,许昔年给他写了信。
许昔年从来不说,他不说,却以为李玄钦什么都明白。
那怎么可能?!
李玄钦躲在紫宸殿里,周围似乎还弥漫许昔年身上淡淡的清香,是他常年用的熏香,那气味早已印刻进李玄钦骨子里。
信封上写着,思卿亲启。
是许昔年的笔法,小少爷不学无术,字却写得不错,端端正正。
皇帝深吸口气,心里蓦地感到几丝害怕和悸动,仿佛开启某个久远过往,他伸出手,轻轻地撇开信封,怕惊动谁似的。
横跨四年光阴,来到他们分崩离析的源头,李玄钦终于明白,四年前,许昔年为什么会在七夕那天晚上去酒楼后巷。
有些稚嫩的字体:
思卿,娘说七夕要与心悦之人相守,便可一生长久,我在长乐坊鑫盛酒楼后等你,你第一次带我喝酒的地方,你会来么。
李玄钦揪紧信纸,刹那间红了眼眶,为什么…为什么许昔年不亲口告诉他。
那时候,许昔年差不多长到了该懂事的年纪,身边的丫鬟姑娘围得越来越多,他以为…他以为许昔年于同性无意。许映白也总说…少爷怕是掉进了花丛里。
可是,到头来,那时候许昔年等的人是他!
不是顾雍,也不是任何别的姑娘,就是他。可他压根…不知道,他不知道。
“许樱……”李玄钦疯了一般冲出紫宸殿,大吼:“许樱!”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七夕之后,许昔年会生重病,为什么许映白被赶出许府?!
“许樱!——”
楚秋将许樱接近了紫宸殿。
皇帝批发散乱,目眦欲裂,双目通红地瞪著他,他紧紧抓着矮几边沿,厉声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字一句地,告诉朕!”
许樱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