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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领着许昔年进了密室。
    当兵打仗的事,许夫人从来不参与,于是转身欲走,许昔年忽然拉住她:“娘。”
    许夫人浑身一僵,猝然回头,许昔年摘下面具:“是我。”
    夫妻俩做梦也没想到许昔年没有死,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许夫人眼泪止也止不住,一边骂狗皇帝一边心疼自家儿子。
    三人感叹良久,许明山忽然说:“看到你没事爹便放心了,不过…陛下,陛下当真快不行了,我看他是因为你…”
    许昔年嘴角抽了下,指了指手里的面具:“我改换身份回长安,就是不想让他发现。”
    许明山点头,许夫人坚决不同意儿子和皇帝再见面:“他若要驾崩,最好赶紧去,我替他烧纸钱。若非昔年命大,此刻早让他给害死了!”
    “当初许家没有亏待他们吧,你看看他和许映白都做了什么?!”许夫人不屑。
    许明山摇头叹气,望向一脸冷漠的许昔年:“孩子,你便好生想想,陛下若是去了,偌大朝堂只留给一个七岁的孩童,于苍生黎民皆非幸事!”
    许昔年沉默,许夫人插嘴说:“那和咱们家昔年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和他再多做纠缠。”许昔年无奈。
    “明日我要进宫探望陛下,不如你和爹一块去瞅瞅。”许明山拍拍许昔年的肩膀。
    老将军一辈子心忧家国社稷,为的不是李玄钦,而是苍生百姓。
    许昔年明白他爹的意思,不过心里仍有些不大舒坦,但转念一想,他带着面具,李玄钦应当认不出来。
    “行。”许昔年点头。
    “欸对了,”许夫人忽然插嘴说,“礼部的王大人近来不是说,找到了一个人,一定能治好陛下么?”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许明山摆手:“不过都是小道言传,莫信也罢。”
    “那你让咱儿子去送死?”许夫人不满,许明山搂着夫人肩膀:“只让昔年看一眼,话说回来,指不定皇帝能悔改呢?”
    许夫人叹气:“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许昔年赞同:“娘说的对。”
    许昔年回了许家,只说是叫许今宵,是许明山将军以前跟在身边的随从,在许府内以上宾之礼相待。
    翌日,许昔年跟着他爹入宫面圣。
    皇帝精神较前些日子似乎好了些,等许昔年见到他本人,才发现这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不是说皇帝病的要死么,怎么看上去还挺精神的。
    许昔年垂下眼睛,恭恭敬敬地跟在许明山身后,听他爹和皇帝聊些朝堂上的事。
    原来李玄钦没有告诉许家二老,是他亲自下令刺杀许昔年。
    大概皇帝也要脸?许昔年正嫌弃着,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陛下!”
    众人闻声抬头,少年身型单薄,逆光而立,一手扶着门框,蝉纱广袖下大抵覆着莹亮洁白的身体,脸上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与许昔年那张脸,竟有八分相似。
    许昔年惊呆了,许明山也惊呆了,然后只听皇帝喊了声:“昔年。”
    许昔年猛地扭头瞪著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就是礼部王大人找来给皇帝治病的?!神经病吧!
    那少年跑到皇帝跟前,负手站着,明亮的眼睛瞅了瞅许大人,又瞅了瞅他身后戴了面具的许昔年,低声问李玄钦:“这就是许将军么?”
    李玄钦柔声答:“是。”
    “陛下…”许明山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盯着那满眼天真的少年,竟然想起许家发生变故前的许昔年,也是这般天真纯粹的眼神。
    “这…这位是…”许明山望向皇帝。
    “哦,这个也叫昔年,”李玄钦将面前糕点递给身后的少年,“姓叶,与昔年同年同岁,两人很像,对么?我有时候,看着他,就觉得,昔年好像回来了。”
    “他…他原本叫什么?”许明山正正地问。
    “挽秋,”那少年眨巴大眼睛,柳叶细眉,有种雌雄莫辩的美,他笑着说,“我叫叶挽秋。”
    “不过陛下愿叫我昔年,便随陛下心意好了。”叶挽秋捧着糕点。
    李玄钦摸摸他的脑袋:“慢点儿吃,当心呛着。”
    目光温柔,神态柔和,动作轻柔…简直,绝了。
    许昔年蹙了眉头,拉低视线不再看了,皇帝愿找什么人,不关他的事。
    “哦,这位叶公子…便是王怀礼大人送来的么?”许明山小心翼翼地问。
    王怀礼?许昔年眼珠子一转,以前好像是许映白的心腹。
    “是。”李玄钦点点头:“不过他不住宫里。”
    “挽秋现在是唤云楼头牌。”皇帝说,叶挽秋补充道:“只卖艺。”
    唤云楼,长安城里有名的小倌楼。许昔年微挑了下眉。
    李玄钦笑了笑,叶挽秋忽然挽住他的胳膊问:“陛下晚上来唤云楼看我奏琴么?”
    “今晚暂且不了,朕与朝中大臣商议南方救水之事。”李玄钦拍拍他的手。
    叶挽秋耷拉眉毛,面露失落:“陛下上回便说要去听我奏琴,这都七八天,也没见陛下去过一次。”
    “明天吧,”皇帝柔声道,就像慈爱小辈的长兄,“明天朕得了空,一定去。”
    叶挽秋喜上眉梢:“那么陛下说到做到,拉钩!”
    李玄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着伸出手:“拉钩。”
    叶挽秋欢天喜地地出门去了,许明山怔了半天,蓦然道:“陛下,昔年还活着。”
    李玄钦原本端茶喝水,端着青瓷盏的手蓦然抖了抖,许昔年抬起眼睛望向他。
    “朕知道。”皇帝垂下眼睛,叹口气,沉声说:“楚秋告诉朕,昔年还活着时,朕原本不信。后来他将秋狩当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朕,昨天顾雍也寄了书信回来,说昔年在边西,眼下一切都好。”
    “朕今天正想告诉将军这事。”
    “他还寄回了一张狼皮,说是昔年猎杀的。”李玄钦下意识回头,望向碧纱橱里。他将那张狼皮裹在枕头中,当靠枕。
    许昔年压根不知道顾雍还往长安寄了书信和狼皮,他移开视线,低头盯着地面。
    “那么陛下…为何不去…见他?”许明山颤颤地问:“或者,召他回来。”
    “昔年啊,他那性子倔得很,召他回来他肯定不愿意,指不定又跑到天涯海角让朕寻不到踪影,不如放他在边西逍遥快活,朕至少知道他过得好,也有顾雍陪着他。”
    “至于去见他…”皇帝拍拍双腿,苦笑:“朕前段时间病重,挽秋来了,朕方才好一些,就这副残缺去见他,恐怕人还没到边西,先没了命。更别提…带回昔年。他不愿意见朕,罢了。”
    李玄钦摇头。
    他在长安病重,边西那边肯定能得到消息,然而尽管如此,许昔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