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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眉毛拧紧,摸了半天,唯恐自己看错,接着再搭上两根手指,又摸了半刻钟的脉象。
    “这…”张太医的震惊不亚于皇帝:“好像是喜脉…”
    皇帝:“……张太医,你是不是嫌太医院每个月拨的经费太多了?”
    张太医哭笑不得,猛地想起了什么:“陛下,这位许大人他先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按理说,男子不该有这种喜脉,除非……”
    “除非什么?”
    “服下一种奇药,名叫通情。”张太医想到他近日得来的珍贵医书,其上便描述了这种奇药:“为皇室所有,民间是找不到的,天下间也只有三颗。”
    “相传通情是太祖妻子,姜皇后所制,其中凝结了姜皇后对太祖之爱。姜皇后英年早逝,太祖痛心疾首,将这三颗通情存放于宫中,嘱后世不得善用。”
    “姜皇后是毒医双绝的奇才,通情不仅能拉近夫妻关系,对于服药者而言,通情能解百毒、起死回生。”
    张太医捋着胡子:“陛下的祖父曾用一颗通情救活龙阳之好,那时服药者便出现像这样的……喜脉,假孕症状。”
    “假?”皇帝有些失望:“不是真怀了?”
    张太医抽了下眉毛,尴尬地笑:“陛下想多了,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假孕有什么影响?”李玄钦追问。
    张太医想了想,也不确定:“这个可能…因人而异。通情毕竟是神药,姜皇后也只制了三颗,其中一颗已经为先皇帝用去了。还有一颗…陛下喂给了许公子……那……”
    等会儿!张太医猛地察觉不对劲,这个许今宵,不是许家义子么?
    难不成他就是——
    “都有哪些症状?”皇帝打断他的思索。张太医一哆嗦,拱手答:“喜脉,这是最明显的,继而是体虚、发寒、嗜睡…总之,与有身孕的女儿家无甚区别。”
    “但他身体,其实什么也没有?”皇帝沉声道。
    张太医点头:“短期来看,这些症状似乎没什么,但通情本身…是药也是毒……若无、无有缘人交合,恐怕…有损。”
    怎么个损法,就在张太医知识范围之外了。
    李玄钦坐在龙床边,盯着许昔年那张不大好看的脸,疲惫地挥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张太医起身往外走,皇帝蓦地叫住他:“太医,今日之事,不可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他。”
    张太医明白他指的是沉睡的许昔年,他躬身答:“是,臣今夜未曾进过这紫宸殿。”他退下了。
    李玄钦伸手拉开许昔年衣襟,指腹滑过之处,一片嫩红。
    第九十三章 成亲(1)
    93、
    李玄钦想起张太医先前所言,鱼欢可解通情。
    他的意思大概是,能缓解通情发作那一晚的欲望,随着次数增多,渐渐解了通情之毒,通情便只有百毒不侵的功效。
    但是许昔年,压根不愿意。皇帝拂开他鬓发,许昔年睡得很沉,呼吸平稳,连转身都没有。
    今晚,是十五月圆。
    而许昔年身上的疼痛并未发作,也就说通情换了发作方式。
    他为什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皇帝拧紧两道浓眉,愈发地狐疑,他低头在许昔年耳旁轻唤:“昔年,昔年,醒醒。”
    按理说,平常许昔年一听到他靠近的声音,无论睡得有多沉,都会马上惊醒,这一次,却完全没反应。
    难不成……皇帝大力摇晃他肩膀,冲他呐喊:“许昔年!你给朕睁开眼睛!!”
    周围的太监都惊来了,立在殿门外惶惶然地询问:“陛下,出什么事了?”
    “没事。”皇帝喘着粗气道:“嘱咐周围的太监宫女都站远些,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靠近。”
    太监满腹疑惑,却不敢多言,低低地应了声:“是。”
    皇帝屏住呼吸,伸手拨开他的面具扔到一旁,静静凝视许昔年那张脸。
    许昔年眼下情况,着实不对劲,难道这就是通情发作的结果?设若不想办法解毒,许昔年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李玄钦心里没个准,越想越悔,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赌一时之气喂许昔年吃通情。那东西是药又是毒,能保他危急关头一条性命,也注定他要饱受思欲之苦。
    皇帝弯下身,抚摸他的侧颊,少年皮肤白得仿佛透明,隐隐透着些不正常的苍白,手指探到鼻息边,呼吸微弱宛如游丝。
    不祥预感油然而生,皇帝霍然起身,催促他:“许昔年,醒来,莫睡了!”
    他这模样分明不是装的,许昔年当真听不见他声音,不仅听不见,连气息都虚弱了。
    这下怎么办,如何是好?通情这种药,太医院里了解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也只知相爱之人可为解。
    皇帝坐回龙床边,许昔年衣襟已经让他拨开了,凌乱地披散着,发带解开青丝散乱,他伸手,指尖微微一勾,露出了许昔年上半身。
    “昔年…”皇帝目光暗沉,哑声低语:“朕…只有冒犯你了。”
    先解了这次毒发,等许昔年醒来,愿杀愿剐只有悉听尊便了。
    李玄钦宽衣解带,拉下床帐。
    ·
    皇帝毕竟中了鱼欢,到底体力不支,不及以往精力过人,及至凌晨,他喘着粗气释放了。
    许昔年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看着床顶。
    “昔年……”李玄钦松开他,转身将他抱进怀里:“留在宫中,莫走了。”
    许昔年爬起身,腰腿酸软,皇帝伸手抓他,他躲闪不及,扑通摔下床。
    “昔年!”李玄钦急了:“受伤没有?”
    许昔年连滚带爬扑远,哆哆嗦嗦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别碰我!”他眼圈都红了:“李玄钦,你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皇帝苦笑,蓦地,气血上涌,他抓紧身后床单,竭力撑住自己不昏过去:“昔年……朕对不住你。”
    许昔年气得浑身发抖,他手忙脚乱穿上衣服。
    先前没忍住,用力过猛,这下鱼欢毒发作了,皇帝感到剧痛无比,嘴角甚至涌出血丝,他朝许昔年伸手。
    许昔年低着头兜上衣服,看也不看皇帝一眼,转身跑出紫宸殿。
    他摇摇晃晃地跑回去,实在不好意思走正门,让他娘逮住问他干什么了,他总不能回答让皇帝干去了。许昔年翻了后门院墙,小腿刮上带刺的树枝,顿时皮破,血流了出来。
    他顾不上伤口,冲进自己卧室,砰地合上门。
    一室月光,安宁静谧。
    许昔年都忘了自己怎么跑回来的,他背靠房门,跌坐在地,半晌,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头晕目眩。
    李玄钦到底想干什么?迷茫之后是莫大愤怒,许昔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再这样下去,他就别想逃出狗皇帝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