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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紧牙,一瞬间,心中竟然浮现出诸多复杂情绪,到头来,终化为一个念头,没死就行。他当机立断,转身往山下跑。
    皇帝脸一黑,指使楚秋:“抓回来。”
    楚秋奉命,三两下拎住许昔年衣领,将他扔回李玄钦面前,许昔年大声挣扎:“放开我!你们这群骗子!”
    楚秋苦笑:“小公子,这都是陛下主意,不能怪我啊。”
    许昔年回头瞪他,怒气冲冲:“你还有脸提?!分明是你助纣为虐!”
    李玄钦朝楚秋使了眼色,楚秋连忙做小伏低:“都是在下的错,小公子消消气。”
    “朕一直宫中等你。”李玄钦伸手去按他肩膀,许昔年警惕地躲开,没好气道:“滚!”
    “朕错了。”皇帝干脆利落地道歉,许昔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半晌,低下头,深吸口气,他以为李玄钦真死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到现在还残留着余韵。
    人说哭出来能缓解痛楚,可刚才,无论他怎么嚎啕,那份悲恸和无望,总是挥之不去。他到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在乎。
    许昔年抬手,用袖子抹眼睛。
    李玄钦默默地叹口气,伸手抓住他手腕,将人拽到面前,搂着许昔年腰哄他:“莫哭了,朕没死,还活着。”他用指腹揩拭许昔年眼角泪水。
    “我没哭。”许昔年扭头:“这是雨。”
    “哦,”皇帝笑,“是雨,朕看错了。”
    许昔年冷下脸,摆出一副算账的架势:“你没死,你和我爹,还有楚秋,你们合伙骗我?!”
    “不,这事你爹不知道…”李玄钦小声解释:“朕假死是为了骗过靳家。”
    “李玄钦!”许昔年愤怒:“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没有没有,”皇帝做小伏低地哄着小祖宗,“真没有,确实是为了骗靳家,顺便…顺便…”皇帝声音压得更低:“试探你…”
    许昔年抬腿,膝盖狠狠撞皇帝命根上。
    “唔!”李玄钦脸色骤变,两腿一软坐回去,要不是皇帝威严不允,他能直接原地打滚。
    “你…谋害亲夫啊。”皇帝龇牙,疼得倒抽凉气。
    “去你妹的亲夫!”许昔年还想接着踹,楚秋连忙上前拦住他:“小公子,别!陛下身上鱼欢毒还没解呢!”
    许昔年磨牙,忿忿地放脚。
    “朕要是真死了呢?”李玄钦忽然问他,双目如矩,将他盯住了:“朕身上的鱼欢定然无药可解,迟早会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朕若真死了,你一个人,能好好活着吗?”
    是的,鱼欢不解,皇帝迟早一命呜呼,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至于这场假死,也不过是未来的预演。
    “你…”许昔年再说不出什么管他去死之类的冷漠话语,毕竟,刚才他哭成那个鬼样,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你不能随便找个中意的,解了?”许昔年头疼:“你是皇帝!”
    李玄钦眼神黯然,许昔年这么说,仍是不相信他喜欢他,他将许昔年拉近了点,揉着他的脑袋:“朕对别人…硬不起来。”
    “……”许昔年脸刷地红透,没想到皇帝这么不要脸,周围还这么多人,他就直接将这种下流粗鄙之语说出来,也不怕大臣参他一本。
    李玄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没事,周围都是自己人,朕的心腹。”
    许昔年沉默,试图挣脱他,既然皇帝没事,也没他什么事,他回去了。
    “等等,”皇帝没想到小祖宗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甩手又想走人,忙将他拉回来,“朕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得回答朕,设若没了朕,你会好好活着吗?”
    许昔年张了张嘴,嗓音微哑,这算什么鬼问题?!
    “你答了,朕便放你走。”李玄钦面露忧愁:“朕迟早要先你而去的,上次捡回一条性命,待鱼欢发作,无力回天,你…莫要再那样哭了,朕听到,不放心。”
    按计划,他不应该在此刻醒来,还得等靳家人行动,再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可谁知许昔年竟然真的来找他,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玄钦越听越难受,小祖宗再这么哭下去,当真能哭昏过去,于是他没忍住,便醒来了。
    许昔年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可这种辩解太过徒劳无力,刚才他哭得一塌糊涂,再说什么不在乎之类的话,简直苍白无力。
    再加上,孩子没了另一个爹…
    “你不能死。”许昔年低头,小声嘟囔。
    李玄钦将他面颊捧起来:“可朕迟早会死,昔年,朕也不愿丢下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许昔年回驳。
    “是,”皇帝苦笑,“你有爹娘至亲,还有顾雍牵挂,朕的确犯不着为你担心。”
    许昔年闭嘴不言。
    “可是刚才,你哭得那么伤心,朕听了,心里难过。”
    许昔年还是没说话。
    皇帝哄了半天,末了叹口气,经此一遭,他和许昔年之间倒也没那么剑拔弩张。
    李玄钦试探道:“你愿意原谅朕吗?”
    许昔年抬头,半晌,默默地摇脑袋。
    皇帝心口揪痛,笑容苦涩,早就料到的答案。
    “你不能死。”许昔年低声强调:“你死了…你死了…这朝堂天下怎么办?你不能丢给一个七岁的孩子。”
    “朕身负鱼欢,命不由己。”李玄钦深深地注视他。
    许昔年攥紧拳头,半晌,扭头问魏公:“若有身孕,还能行房事吗?”
    “啊?”魏公没反应过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地回答:“能,足月胎稳便可。”
    “好。”许昔年垂低眼帘:“就这样吧。”
    周围的人,除了皇帝,都没弄明白许昔年是个什么意思。
    皇帝却明了了,昔年到底在乎他的,小祖宗心软又善良,尽管他带给他那么多伤害,许昔年仍然没有忘记年少时,他们如何互相陪伴,许昔年舍不得他。
    李玄钦心生雀跃,猛地将许昔年抱紧:“昔年,朕往后定然待你好。”
    许昔年本来想说等毒解了他俩就分道扬镳,张着嘴,却说不出这种话,连日来心情起伏大起大落,饶是他,也累得很。
    “昔年。”皇帝轻声念他:“昔年…”
    许昔年想了想,低声说:“我没有原谅你。”
    “朕知道。”
    “孩子…”许昔年迟疑:“孩子怎么办?”
    “……”李玄钦没好意思告诉他实情,让许昔年知道孩子这事也是骗他,恐怕刚讨回来的媳妇分分钟得没。
    皇帝难得尴尬:“这个…不急,你想怎么做?”
    “……”许昔年黑了脸,到底一条小生命,还是自己的骨血,他蹙眉:“再等等吧。”
    皇帝苦巴巴地点头:“嗯,好。”
    许昔年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