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帝圈在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动,皇帝松开他,回火架上:“一会儿靳家人就过来,你莫要牵扯其中,便回去吧。”
“你怎么办?”许昔年抓住他的袖子。
李玄钦被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担心惹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启程回宫和小祖宗厮磨着过日子,不过大势未定,不得不忍。
“朕没事。”李玄钦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莫要担心,等朕回来接你。”
许昔年恼羞成怒:“我没担心!”
“好,”皇帝笑,“你没担心。”
许昔年甩开他,转身朝山下走去。
身后那双眼睛,始终紧紧地粘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山坡后。
“他走了。”楚秋撑伞道:“陛下。”
“嗯。”李玄钦面色沉下去:“现在该等靳阁老了。”
他躺回去,眼转转向楚秋:“都安排好了?”
楚秋抱拳:“周围尽有埋伏,只要靳大人一到,臣发出信号,立刻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皇帝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回荡着许昔年的面容。
未几,探子踩着泥泞上山,雨水逐渐停下来。
“楚大人!”探子上前道:“靳兴宏靳阁老带了人上山,到这边来了!”
“带了多少人?”楚秋沉声问,探子琢磨,摇头:“就三名亲卫。”
“他儿子靳怀宁呢?”
探子低头:“下落不明,还在探查中。”
“行,”楚秋点头,“务必找到靳怀宁。”
“是。”
山坡后传来草木稀疏声,魏公竖起耳朵:“靳阁老来了。”
·
许昔年走到山脚下,与靳兴宏一行人擦肩而过,他躲进灌木丛中。
靳兴宏只带了三名亲卫,许昔年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又朝山上尾随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叛乱(2)
105、
快到山崖时,靳兴宏一行人驻足了。
许昔年躲在大树后,借着月光偷偷打量。
他们似乎在等人,靳阁老环顾四周,将双手拢入袖中,鬼鬼祟祟地,做贼一样。
许昔年蹙眉,树林深处冒出人影,渐渐地,越来越近。
来人轮廓露出月色下,许昔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再次见到许映白,内心仍然免不了震惊和厌恶。
许映白两条腿似乎好了,他身后跟着阿弄。
许映白果然没有死。
许昔年深吸口气,攥紧拳头,看来靳怀宁提到的姓许之人就是他。
靳兴宏站在原地没动,许映白笑着向他走过去,许昔年离得不远,能听见两人交谈声。
许映白喊了句:“靳阁老。”
许昔年躲在树后,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叶挽秋是许映白安排的,找人送到靳家,由他们荐给皇帝。
刺杀也是许映白授意靳家人做的,甚至连鱼欢毒,都是许映白亲手找来。
许昔年恨不得冲出手撕了他,许映白这狗东西,简直阴魂不散。
他转转眼珠,这会儿还不知道靳兴宏和许映白背后是否藏着其他埋伏的人,不能贸然出去,否则打草惊蛇。
何况许映白…许昔年虽然相信了皇帝是喜欢他,但李玄钦对许映白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许昔年却不敢妄断,他实在给这两人折腾怕了,李玄钦为了许映白凶他,那一幕幕翻来覆去,如在眼前。
要怎么决定许映白,是李玄钦的事。
许昔年垂低眼帘,望着自己的双手,就因为他在立后大典上杀了许映白,皇帝让他偿命,就在这里,这座山崖上。
他压低呼吸,半晌,默默地在心理叹口气。
就这么一晃神的当口,许昔年回头,靳兴宏和许映白都不见踪影!
他蹙了眉头,转身蹑手蹑脚向山崖掠去。
靳兴宏还没到山崖,许昔年躲在灌木后,皇帝依旧躺在火架上,楚秋伫立一旁,魏公和周嬷嬷小声说着什么。
许昔年运足内力倾听,楚秋俯身对皇帝道:“陛下,探子说,看见了许大人。”
许昔年几乎和躺在火架上的皇帝同时瞪大眼睛,瞳孔微缩。
李玄钦一把攥住楚秋手腕,捏得死紧,目露.阴鸷:“你说,什么?”
“许大人…许映白…小公子没猜错,他还活着。”楚秋悄声道。
许昔年不自觉地呼吸加快,刚才看见许映白还活着时,都没有这么紧张。也许他更想看看李玄钦的反应,是不舍激动还是……
“朕知道了。”李玄钦最初的震惊后,语气却很平静,平静到了极点,让人摸不出他内心所思所想。
也许…许昔年忽地也跟着平静下来,也许李玄钦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过许映白呢?
何必自欺欺人,哪怕是没有子蛊和见情丹,与许映白这么些年,李玄钦也没那么容易忘记他。
虽然许映白迫害许家,但许映白对李玄钦,的确一片真心。
真心,许昔年越想越恶心。他背靠大树,后背滑落,坐在地上,抱紧了膝盖。
本来想去提醒李玄钦,许映白与靳阁老密谋,现在也没那心情了,许映白愿意怎样怎样,反正李玄钦也是向着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吸吸鼻子。
靳阁老到山崖了。
皇帝假死一事,没几个人知道,连许昔年他爹许明山都不知晓,靳家也被骗了过去。
靳兴宏就是来确认皇帝真死透了的,楚秋悄无声息消失,躲在暗处观察。
许昔年探身,许映白也出现了。
靳阁老连君臣的样子都懒得做,指着皇帝对许映白说:“狗皇帝死了,许大人可还要他遗体?”
周围几名侍卫见他对皇帝不敬,纷纷逼上前。
此时,靳阁老身后的三名亲卫突然跃出,许昔年几乎看不清他们出招,三两下便解决了周围的侍卫,将魏公和周嬷嬷捆在一团。
难怪靳阁老只带了三个人,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许昔年暗暗捏一把汗。
许映白开口道:“他竟然没用叶挽秋解毒。”
原来他本想利用叶挽秋控制李玄钦,没想到皇帝压根不上套。
“我看皇帝,对许家那小子,别有一番情谊。”靳阁老幽幽地说,许映白视线冰冷地扫过他:“别在我面前提他。”
靳阁老冷笑,许映白回头望向皇帝。
李玄钦服用了假死丹,此刻真与死人无异,许映白缓慢地步过去,阿弄紧随其后。
“你说…”许映白伸手触碰皇帝鼻息,“他要真是喜欢我该多好。”
阿弄沉默不言,靳阁老不介意打击他:“但我看皇帝,虽有龙阳之癖,却很专一,入得龙床的也只有许家的许昔年。”
许映白勃然大怒:“我迟早杀了他!”
靳阁老笑眯眯地,许映白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