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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目秀,一脸书卷气,但透着刻薄。
    那人也侧头打量他。
    踏入电梯,岳小川按住开门键问道:“不上吗?”
    那人摇头。
    到达12层,钥匙转动,一把陌生的清冷嗓音从门缝刺出来,直直扎进心里。
    “天长,你一直无视我,就是逼着我来找你是吧?那种东西你留着干嘛呢?算我求你——”
    “你快走吧。”熟悉的淡漠男中音。
    岳小川步入玄关。
    “我不走!你知道我来一次要冒多大风险——”
    听见脚步声,与楚天长争执的人仓惶回头,俊美的面孔写满讶异。他又转向楚天长:“你,你不自己住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孤身一人?”说完这话,楚天长也注意到这个尴尬的空间里,多出一个生命体。总是缺乏温度的声音竟颤抖起来,“小川……”
    岳小川愣在当场,无意识地握紧手中空瓶。他和楚天长这份“友谊”之间,那层薄薄的秘密,戳破了。
    几乎凝固的空间里,辛池的手机冷不防响起。对方声音很大,隐隐涨满整个客厅。
    “池哥,刚刚上去个男的,好像是——”
    “已经进来了,你个小废物。”
    这通电话像发令枪,岳小川低低道声“打扰了”,拔腿就跑,连电梯都不想等。
    冲到一楼,担任观察哨的辛池助理拦住他,面露心虚却依旧尖刻:“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让你吃不了这碗饭。就算你胡说,也不会有人信的。”
    岳小川瞪着他,硕大的泪珠滚出眼眶。
    浑身联合国秘书长范儿的助理楞了一下,从背包取出纸巾,“你哭什么?别乱说就好了,哭什么。”
    “我沙眼,结膜炎。”
    第20章 撒娇失败
    岳小川没接纸巾,也没走太远,只在小区里兜圈。
    蓝黑色的苍穹滚过闷雷,很配他繁乱的思绪,由疏到密落下雨来。
    他站在公告栏下避雨,见那位大明星带着帽子和口罩,从不远处快步走过。其助理也是全副武装,擎着伞亦步亦趋,大半都撑在辛池身上。出了小区门,他们迅速钻进一辆奔驰车里。
    那些思绪,仿佛被雨水冲刷殆尽,岳小川头脑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楚天长打来电话。对,他在等这个。
    “你在哪?”
    “公告栏下面,我没伞。”
    “哪个?”
    “就是……西门,贴着防暑降温那个。”
    很快,昏黑雨幕中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伞,楚天长带了两把。撑一把,抱一把。抱着的那把被塞进岳小川手里,带着体温。
    他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恳求。
    “我跟你打一把伞行吗?”
    “挤不下。”
    “我淋着也没事。”岳小川把伞还过去。
    “我都说了挤不下!”楚天长又把伞推过来。
    前者表情很是壮烈,硬是挤到伞下,结果被推出来,后背撞在布告栏上。
    岳小川隔着夜幕与雨幕,定定地望着楚天长,突然如消防车般嚎啕大哭。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他狼狈的俊脸,紧接着,还不及这哭声雄浑的雷在天边响起。
    楚天长被他哭得心慌,烦躁地搔弄着头发,“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呜呜呜——”
    “你他妈到底在哭什么!”楚天长开始吼了。
    “你跟我在一起……做朋友,”岳小川捶着胸口,急促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就是因为我和他的眼睛有点像,对、对吗?”
    “你要是这样,咱们可就没法玩下去了。”楚天长避开这个问题,表情冷峻。
    “你还爱他吗?”
    “我谁都不爱,这也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你走不走?”
    岳小川将空置的折叠伞举在他面前,“我只是想跟你撑一把伞。”
    “我不是告诉你,把我当尿吗?你到底走不走?”
    静默中,他们如蜡像般僵持着。
    率先动作的是楚天长,他接过伞转身阔步离开,走出几米又回过头去,迎上岳小川刚刚重燃希望的双眼。
    “你爱走不走。别给我摆出一副心碎的表情,我没骗过你也不欠你的。”
    回家之后,他狠狠将一干一湿两把伞摔在地上,水珠猛地甩溅在纤尘不染的地板和家具表面。他强压下去擦拭的冲动,径直走向酒柜。
    辛池走后,望着窗外瓢泼大雨,他最先想到的竟是,那个小演员要变成落汤鸡了。
    你还爱他吗?岳小川这样问。
    他在最张扬放肆的年华里认识了辛池,怎么可能不怀念。但程度,也就是岳小川怀念垃圾食品那样了。大概,每周会想起几次吧。
    喝醉前,他又看见那双流着泪的小狐狸眼睛。岳小川的嚎啕痛哭,真是世界上最令人心悸的恐怖画面。
    岳小川又呆立半小时,才终于肯定,楚天长不会再出现。
    就这样回去,也太下不来台了。
    他调出曲喆的号码,想想夜色已深,人家又和女友同居,遂作罢。马上,他想起刚刚一起打球的老外。
    走近学校的侧门,岳小川被大雨浇得睁不开眼,看啥都带着白内障滤镜。朦胧的视野中,一个大个子跑过来,随后头顶蒙上阴影,不再落雨。
    小马撑了一把沉甸甸的彩虹色巨伞,顺势揽住岳小川肩膀,“川儿,你倒是去便利店买把伞啊。”
    “反正都湿透了,打伞多此一举。”
    刚进留学生公寓,只听宿管大爷嚷:“马奋进!苏格兰的马奋进,不能带人啊!”
    小马跟大爷嬉皮笑脸:“您是全校宿管里最帅的,就一回,一回。”
    “少跟我这逗闷子。”
    磨了一会,还是放行。
    走廊里沸腾着,能听到各种味道的汉语:咖喱味,泡菜味,生鱼片味,披萨味……
    岳小川很遗憾没有读大学,所以每次来小马的学校,心里都唏嘘不已。
    一个擦肩而过的中东老外瞥着他,字正腔圆地对小马说:“牛b。”
    “去你妹的。”
    小马的室友正在旅行,得以独享房间。岳小川瑟瑟发抖,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宽大的t恤和短裤,和他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不许乱来,小心我揍你。”
    “被中国功夫揍我开心。”虽然贫嘴,但小马手上却很老实。
    去夏交往期间,小马曾试图强攻,结果被打得血洒胡同。从力量来讲,岳小川远不及魁梧的歪果仁,只是对方错失先机,没在一开始就制住他。
    他抄起一根废拖把杆,凭借灵活的走位,用儿时根据武侠小说琢磨出的打狗棒法,把小马削得通体舒坦、心服口服。
    “你什么时候想再跟我好呢,就吱一声。你腰那么软,皮肤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