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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汉时亦有七王之乱,宗室之家若是不谨言慎行、诗书传家,怕也难得善终。有件事好让郡主知晓,陛下赐婚之时不知此事,乍一听闻,立召下官入宫,给了一个天大的恩典,若是下官想与琅琊王府结为鸳盟,陛下便亲口改了那旨意,另选宗室女嫁入赵家。彼时皇太后亦在场,与陛下之意一般无二,可下官当场便推拒了。从前下官对郡主一无所知、更谈不上有意,如今再让下官选一次,下官更是立时剃度出家,也绝不高攀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崇泰郡主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贺家能猖狂到几时!”
    她却不知此刻的轩辕曜又是庆幸,又是后悔,庆幸的是自己乱点鸳鸯谱,让贺熙华逃过一劫,后悔的却也是自己不明不察,反而连累了赵之灿,日后若是赵家因此与自己有隙,又该如何是好?
    早在贺熙华婉拒崇泰时,轩辕曜为了多个人证,便已经招沈临上前,此刻的沈临更是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琅琊王府的郡主不都是柔仪郡主那般的巾帼英雄,竟也能养出崇泰郡主这样的刁蛮泼妇。
    最为紧要的是吉时将到,新娘子却仍在此处大放厥词,这婚事又当如何?
    “世子!你在这,让小的好找!”轩辕曜忽而站到沈临身后,笑得满脸谄媚。
    沈临宛如晴空万里时被一道天雷劈下,外焦里嫩地看着齐齐回过头来的贺熙华与崇泰。
    “广陵侯世子!”崇泰认得他,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贺熙华冷静地看了看此处景况,目光从轩辕曜面上掠过,淡淡道:“世子是端方君子,应会守口如瓶?”
    沈临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又听贺熙华道:“你身后的仆从怕是留不得了,若还想让他活着,不如将他做为人质,扣在下官处,如何?”
    这如何使得!
    沈临刚想出声反对,就听轩辕曜笑道:“求之不得。”
    沈临一惊,看着眼前这郡主,又想起一无所知的赵之灿,低声道:“这婚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轩辕曜沉吟道:“你去问赵之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最好隐去贺熙华的名字,然后你再问他,是否依旧要娶崇泰。离吉时尚有半个时辰,若他不愿,再请陛下出面去寻琅琊王与国公,定不会委屈了他。”
    崇泰郡主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眼中终于流露出些许惧意。
    她不过是个娇宠过甚的贵女,对天人之姿的贺熙华惊鸿一瞥后,再看温文内秀的赵之灿,总有些意难平。于是几番抗争之后,终于在王府鞭长莫及的今日,在吉时之前,最后再看一眼、问一句意中人。
    可没想到会被旁人撞见。
    虽然拥有同样高贵的姓氏,可她毕竟只是郡主,不是公主,无法像他们那般肆意张扬,甚至有些荒唐的可以面首三千,面对甚至更强势的国公府,她也只能看夫家的面色过活。
    轩辕曜看她面色,一开始有所不忍,可又想起一无所知在前厅傻乐的赵之灿,又犹豫起来,最终对沈临道:“中孚兄,你年纪稍长,通于世故,此事便交予你处置。”
    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贺熙华,“贺大人,我跟你走。”
    第86章 第十五章:表明心迹
    且不论沈临如何头大地处理此事,轩辕曜左右张望,最终从一棵树上跳过高耸围墙,稳稳地落在贺熙华身旁。
    贺熙华蹙眉,失笑道:“这便有些鸡鸣狗盗的意思了。”
    轩辕曜看着他,冷哼一声,“怎么,怕我唐突佳人?”
    贺熙华摇了摇头,示意他跟随自己上车,待马车驶离国公府百米,才悠悠道:“想不到百密一疏,今日我也是着了旁人的道了,险些便坏了我一世清名。”
    轩辕曜伸手去揭面皮,却痛得“嘶”了一声。
    贺熙华倾身向前,“别动。”
    轩辕曜便不再动了,静静地任凭他在自己面上动作。
    “陛下从何处得来这些江湖人的玩意儿,”贺熙华动作轻柔,语气却是很不苟同,“不管是谁给了陛下这个面皮,都希望陛下少用乃至于不用。”
    轩辕曜想了想,点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熙华所虑极是,朕答应你。”
    天子真容让这些精于易容的江湖人知晓,并非好事,而若是有人知道皇帝易容的样貌,在白龙鱼服时出手刺杀,也不是毫无可能。
    贺熙华露出个浅淡的笑容,随即又立刻隐去,长出一口气,“我收到帖子,确实有些惊诧,毕竟先前之事,知晓之人甚众,就算赵之灿是个心胸宽广的君子,也不得不顾虑旁人的眼光。可我以为……”
    他雪白面上难得露出些许难堪,两颊泛起微微红晕,“那帖子确实是赵大人的字迹,让臣去西角门,臣以为是陛下一时兴起,想要见臣……”
    轩辕曜脱口而出,“朕一直想见你,何时成了一时兴起?”
    语毕,显然觉得言语轻浮,轩辕曜轻咳一声,“朕本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想不到却遇着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何喜之有?”贺熙华苦笑,“陛下将此事交托给沈大人,可他自己都尚未娶妻,如何能料理得妥帖?臣身份特殊,若是处置不当,恐怕后患无穷。”
    轩辕曜笑了笑,“他们这些世子,就与东宫储君一般,自幼所受教导均与寻常贵家子不同,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得,还谈什么肱骨重臣?”
    他说的笃定,贺熙华也心下稍安,又听得轩辕曜轻声道:“对不住。”
    贺熙华觉得自己应觉得惶恐,可却难以自制地感到好笑,“臣不敢,陛下何出此言?”
    他今日穿着件牙色常服,褪去“贺大人”的持重干练,整个人有如水葱一般,谁看了都得夸一声惨绿少年。
    轩辕曜看着他,灵光一现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又难以捕捉,最终摇了摇头,暂不去想,“朕先前听信市井风传,一直觉得你与崇泰情投意合,如今看来,是朕高估了她,也折辱了你。”
    “她不过是年幼无知,书读得少了,却也不至于那般十恶不赦。”贺熙华淡淡道,显然对她仍极其不快。
    这几句话对谦谦君子贺熙华而言,显然有些刻薄了,轩辕曜摸了摸鼻子,“五百年来,我轩辕家都娇宠宗女,如今看来,嗯,确是有些过了。”
    “我听闻陛下十一岁时,听闻崇安公主的驸马醉酒,胆敢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动手推搡,陛下竟带了人冲到公主府去,叫来驸马的父母兄弟、所有奴仆,当着他们的面将驸马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轩辕曜自己都笑了声,“其实朕与两位皇姐都不稔熟……兴许,这祖传护短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敛了笑意,“朕做皇帝做久了,竟也染上草菅人命、罔顾他人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