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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至他身前,惶急地扶着他,他勉力一笑,轻轻捏她的耳朵,“没事。”
    他的手有暖意,不似方才冰凉,梦尘瞪他道:“都说让你等等我吧,跑那么快,有妖怪追你啊?”
    小郎君疑惑地将她一望。
    “……”
    完了,在人间待久了,她已经敌我不分了。一滴雨落在鼻尖,梦尘仰头望了望晚霞灿灿的天,收回风筝,变出一柄素面的伞,“晴天下雨,怪不得这样闷。”
    伞刚刚撑开,雨又停了,小郎君打量着伞,露出高审美高艺术的嫌弃,“下回你变东西,能不能好看点?”
    梦尘递给他一支五色笔,“笔给你,自己画。”
    小郎君接过,她替他支着伞,听他边画边道:“少时读《太平广记》,有一个故事,唐人廉广在泰山采药,偶遇隐士,授之五色笔,随意而画,即可通灵,不知你这……”
    素色的伞面,已绘出一只小狐狸的轮廓,朱祐樘笔顿语迟,圆滚滚的伞面一转,小狐狸藏起,露出女子的面容,一双皓皓明眸眨啊眨,问道:“我怎么?”
    梦尘不知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小郎君忽然倾身吻她,伞面的狐狸便贴在他的胸口,天上又飘下雨丝,他接过她的伞,撑在二人上方,“没什么,你很好。”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梦尘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礼尚往来地回道:“嗯,你也很好。”
    小郎君望着伞外的碎雨,“今日,朝鲜国王遣了使臣来,朕听他们说,晴天落雨,亦唤作‘狐狸雨’。”
    “我们狐狸做错了什么?”
    “唔,据说是,因为太过美丽,遭人嫉妒毁谤,狐狸无法与心上人相守,于是落泪成雨。后来,晴天落雨,便意味着狐狸初次经历、束手无策的离别。”
    梦尘中肯地点评,“这个传说,也就太过美丽那段,还算真实可信。”
    殿前有无边宫阙,绵延迤逦,上下相属,在晚霞与烟雨中,捧出金露般的色彩,朱祐樘笑了笑,他从前也以为,登天下至高之位,必是孤家寡人,就像他父皇,虽有帝王之尊,却挽不住心爱之人,张敏也曾言,这个四四方方的城里,浸满了鲜血和阴谋,或许他们所言不假,可他偏是不信。
    说什么子嗣宗庙,说什么江山社稷,倘若他不放手,他不信她舍得走。
    她夺过伞,一屁股坐在汉白玉的石栏上,“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对太过美丽的说法,有什么异议吗?”
    “有。”他轻拂袖间雨,向他没规矩的夫人俯身而笑,“分明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人间尤物。”
    ☆、清角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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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洒落在陈旧的帐幔,寂寂深深,珠帘半残,美人倚窗,缦立远视,忽而凝神倾听了半晌,问一旁的侍女道:“是陛下来了么?”
    “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美人叹了一声,艳丽的面目半掩在阴影中,“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
    “这是《长门赋》。”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这是《长恨歌》。”
    年久失修的宫门被推开,伴着一殿夕阳,帝王慢慢踏入,蓝衣交领,四团龙补,华贵不掩清逸,仍是玉容墨眸,身如松柏。他走到美人面前,缓缓开了口:“今日,唱的哪一出?”
    “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帝王颔首,“东西六宫,来去玩耍,做皇后做到这份上,是挺可怜的。”
    梦尘怒瞪他,“你能不能配合我一点?”
    小郎君沉默了一瞬,板正地点头,“皇后真可怜,是朕负心薄幸。”
    “然后呢?”
    “我朝往而暮来兮,虽死生而不忘。”
    梦尘愣了愣。
    《长门赋》曰: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此乃陈阿娇怨君之语,君主曾许诺“朝往暮来”,却最终在美酒弦歌中忘却故人,可小郎君却将其改了一改,说出这么一番话,梦尘心热情动,用力地抱他,“陛下~”
    小郎君推开她,“天热,全是汗。”
    “出汗正好,不枉我每日遛你一趟。”梦尘大大方方牵了他的手,往乾清宫走,“想让陛下多走动走动,可是很不容易的。”
    “今日午朝,官员上奏,南京地方夜有狂风,吹折孝陵神道的树木。”
    历来,天灾地变都被视作帝王失德,是以无论是旱涝、雨雪、冰雹、雷电、地震等等,帝王们都要干同一件事——修身反省,广求直言。梦尘对此习以为常,“嗯,他们又给你提什么建议了?”
    “没有。”小郎君微微而笑,露出些许得意——一种只给她看的孩子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