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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文艺曲乐、建筑军事这么多东西,这辈子活得多博学而精彩啊。”
梦尘打了个哈欠,“我倒不是想看,只是文渊阁的藏书,大多精深晦涩,实在没几本可挑。”
朱祐樘问她:“你想看什么?”
梦尘递给他一个绵绵的眼波,“陛下不会想知道的。”
“……确实不想了。”
“母后,你在金陵的时候,每天都做什么呢?”
梦尘回想了一番,“白天唱歌跳舞,晚上喝酒吃肉,晴天走街串巷,雨天闭门高卧,大概就是如此罢。”
“哇,”小照听得心驰神往,“母后的行事,像是魏晋做派呢。”
“因为出生的时代差不多罢。”梦尘掰着手指算了算,“我生于北魏延昌四年,南梁天监十四年,柔然建昌八年,高昌义熙六年,你们一般用哪个?”
朱祐樘:“……”
小照:“……”
十二月初,小照的风寒算是痊愈,朱祐樘重新回到前朝,梦尘也忙于年底的杂务,初五那天,《大明会典》修成,文武百官朝服行礼,礼部赐宴,庶几是今年唯一的盛事。《梦溪笔谈》被小照扣留,梦尘只好又从文渊阁挑了一本《庄子》,权当故事来看。
今冬频频下雪,乾清宫的炭火昼夜不熄,难免窒闷,梦尘独自待着的时候,总会开窗通风,细碎的雪顺着风纷纷吹落,别有一番意趣。她近来修行颇好,寒暑不侵,是以坐在窗边的时候,也能枕着书打盹,正梦到自己乘云九万里,提剑上北冥,海中见大鱼,腾跃化飞鸟,忽听到外间开门的响动,立刻伸手关窗,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毕竟眼下的时辰,也就刚散早朝。
梦尘穿鞋下榻,却见尽忠正扶着朱祐樘进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怎么回事?叫御医了吗?”
“叫了。”尽忠神色很忧虑,“陛下早朝的时候,脸色就不好,下了朝更是咳嗽不止,许是受寒了。”
朱祐樘皱眉道:“没事。”
她瞪他,“不许说话。”
梦尘将他扶到榻上,顺带善解人意地将尽忠赶去外间,朱祐樘的性格她何其明白,若非实在坚持不住,断不会是尽忠搀着回来。
她转身去倒茶,却听身后闷哼一声,朱祐樘攥着胸口的衣衫,断断续续的咳嗽中,喘息逐渐变得急促尖锐,梦尘连忙返回,替他按揉穴位,可不见有半分好转的意思,他推开她,一口血咳在榻下,手上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就朝榻下栽,梦尘眼疾手快扶住他,这回是真的慌了,“朱祐樘……”
尽忠带着钱誉匆匆进来,钱誉用最快的速度行了礼,身后的两个小御医已展开卷起的布囊,钱誉迅速抽针,“陛下,容臣施针。”
梦尘虽不通针灸之术,却也知道,施针之前必先辨明寒热虚实,可是钱誉显然有备而来,熟悉得让她心惊。钱誉扯开朱祐樘的上衣,凝神落针,朱祐樘浑身一颤,胸口更加剧烈地起伏,唇色已是窒息的青紫,钱誉抽针道:“娘娘,陛下心绪紧张,不利于施针。”
朱祐樘额上皆是冷汗,神色一片混沌,显然已不清醒,窒息的痛意让他本能仰头,尖锐的喘息一声重似一声,梦尘握住他的手,立刻被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梦尘轻轻哼起《候人歌》,钱誉再次落针,朱祐樘疼得又是一颤,却没有更加激烈的反应,钱誉又从布囊里抽出几根银针,总算勉强压制住此番剧烈发作。
梦尘见朱祐樘昏睡过去,想抽手起身,不料自己的手仍被死死握住,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只得调整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冷冷问钱誉:“陛下往常发作时,并不会咳血,你们瞒了我多久?”
钱誉闻言下跪,“娘娘恕罪,臣等皆遵陛下旨意,绝非有意欺瞒。”
“第一,你现在说实话,第二,本宫派人去太医院,掘地三尺,找陛下的脉案。钱大人喜欢哪种?”
钱誉默然片刻,略略抬头看了尽忠一眼,尽忠面无表情,钱誉只好据实已告,“十三年,陛下病了两场,本该善加调摄,以保圣躬万万年无疆,然而十四年内忧外患,陛下夙兴夜寐,便是那年添了咳血之症,前月又淋了一场冬雨,寒气侵肺,积弊至此。”
“陛下什么时候能好?”
“……太医院上下,必竭尽全力。”
☆、朱颜如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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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凉薄,疏影筛窗,仿佛满殿都是薄薄的冰色。
朱祐樘醒来,梦尘立刻别开脸,揉了揉眼睛,解释道:“困了。”
“……”
“尽忠!陛下醒了!”
尽忠连忙应了一声,领了钱誉请安问脉。朱祐樘垂眸,才发觉自己始终握着她的手,想到她就这样在他身边枯坐整日,心上一痛,止不住一阵咳嗽。他记得小时候,他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