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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便往那床角退去。
好似一条凉被便能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般,沈肃容心下嗤笑,却不知笑的究竟是霜澶还是他沈肃容自己。
遂放下书卷,轻声道。
“你既醒了,便莫要乱动了,伤才刚包扎好。”
霜澶听罢,才发现脖颈之处已然被上了药,还被细布包扎了起来。
沈肃容随即垂下眼睑,起身倒了一杯水,遂复至床边递给霜澶。
霜澶不知眼下沈肃容究竟要作甚,心下惊恐万状,一时面如土色,自始至终缩在床角不住颤抖,只下意识得抬手轻抚那脖颈间的细布。
沈肃容望着,心下一阵钝痛,不知道是痛霜澶如今对他的防备,还是痛那细布之下是如何的指印斑驳。
沈肃容佯装不见霜澶眼中的抗拒与堤防,将水杯放置于床头,又固执地坐在了床沿,蜷缩了手指,垂着头。
屋内静默一片。
良久,沈肃容才抬头朝瑟缩的霜澶望去,心下千头万绪,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沈肃容下意识得捻弄那席面,指骨分明,喉结滚动,如鲠在喉一般。
半晌,才轻启薄唇,颤巍着声线,小心翼翼道。
“霜澶,我是真的心悦你。”
第49章 立秋3 那日我落水,你事先,可知情么……
霜澶听罢轻蹙了眉头, 随即将头一歪,面上皆是茫然又费解。
只看得沈肃容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半点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
那沈肃容说罢也不再开口, 只一手撑着床榻,上半身稍前倾, 眸光一时躲闪, 往榻上瞧了许久, 才轻唿了一口气,随即屏息抬头,目光灼灼看向霜澶。
犹如一个被判了剐刑的穷凶极恶之徒, 在等着霜澶的回应, 那般谨小慎微, 就好似那回应能将他从地府深渊给拽上来一般。
明明是夏日, 人人皆着薄衫的辰光, 可霜澶依旧莫名觉着寒气袭人,周身都好似被冻住了一般,连带着思绪也开始迟钝,良久,霜澶哆嗦着双唇, 哽咽道。
“沈肃容……你才刚……在说什么呀……”
许久不曾有人这般指名道姓得唤沈肃容,霎时愕住,何况这人还是霜澶,心下倒也不曾见怪。
你瞧,霜澶她还是愿意同自己说话的, 或许是紧张,袖襟里头的手竟不自觉得微微颤抖,沈肃容可耻又羞赫得想, 或许沈远说得对,霜澶心下是愿意的……
就在才刚,霜澶同沈肃容说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才活乏起来,继而重新热血潺潺……
果然先头那般直白,莫不是将霜澶吓着了,沈远前头还说,既为女子,自然要小心呵之护之才对,沈肃容心下又怕自己的冒失将霜澶骇到,遂强自敛了心神,缓了又缓,才复向霜澶看去,对上霜澶不解的眼神,轻声道。
“我说……我是真的心悦——”
“沈肃容。”不待他说完,霜澶便出声打断。
沈肃容一怔,从前没有发觉,原来他的名字从霜澶的口中念出来,竟也能教人这般心满意足,心神荡漾至不能自己。
沈肃容随即轻轻得嗯了一声,“我在。”
“我想问一问你……”
“你问,我今日必不瞒你。”沈肃容想来有些激动,不禁口沸面赤。
霜澶敛起眉,朝沈肃容一眨不眨道。
“那日我落水,你事先,可知情么。”
房中更漏滴答,外头的院子鸦默雀静,许是夜深,连虫鸣都不肖怎么听到。
沈肃容面色渐凝,随即垂了视线,霜澶的一句话,教他从头至脚凉了个透。
一时倒像是连心腔都被扼住,心脉已然不会跳动了一般,没有血液在流动,更没有人会来救赎他了……
沈肃容微微抬了眼睑,霜澶还是在目不转睛得瞧着他,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还在床角一动都不曾,可只肖这样看着,便已然教他惶惶不安。
沈肃容下意识的张了张唇瓣,他想说,他可以解释的,都是可以说得清的。
可,如何解释呢,他确实曾想要了她的命,还叫沈远伺机下手。
可那都是先前的事情了,他也不知这世上还会有人替他掌灯驱暗,教他心安。
‘不日就要放榜,二公子不必担忧,想来也是能成的。’
他自然不会担忧,上几榜,榜上几名,皆在他盘算之内。
可阖府上下,除了母亲,从来没人与他说过这些。
沈肃容还记得当初乍然听到霜澶所言时,心下甚至有些好笑,可随即扑面而来的就是难堪。
他想不通,这个小丫头,为何同他说这般话,是觉得自己有所担忧?
还记得那时她才刚从泸山院出来,可是院里有人说了什么,亦或是母亲与她说了什么?
她怎敢与自己说这些话!她想宽慰自己?还是可怜自己么?
遂当时沈肃容回头瞧她,却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