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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东方的小巴黎,是冒险家的乐园,无数梦想,斗争,黑暗,光明交织的魔幻都市!
百年前如是,百年后亦如是!
从所未有的豪情在罗夏至的胸口交交织着,走出罗公馆那一方窄小的院落,睁眼看看这往来的万丈红尘,才能切实感觉到这时代变化的冲击。
“笑笑!你要去哪里?”
罗夏至一个不留神,笑笑就跟泥猴子一样从他的怀抱里滑了下去,眨眼间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罗夏至吓得顿时出了一声冷汗,也顾不上阿乐的阻拦冲进了下去。
真是该死!
他这个从没带过孩子的莽夫,居然忘记了现在可是魔都治安最混乱的年代,笑笑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他怎么对得起他的大哥和死去的大嫂!
罗夏至在人群中寻寻觅觅,却半天也找不到笑笑的身影,耳边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提醒还未上船的游客,很快就要发船了。
“三叔!”
就在罗夏至吓得满头大汗,跟蒙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时候,一记无异于天籁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罗夏至转头,便看到笑笑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手上,正朝着他热情地挥着手。
“三叔,我刚才把你弄丢啦!对不起啦。”
小姑娘愧疚万分地说道。
好吧,原来是她弄丢了他。
罗夏至急忙跑到他俩的面前,责怪地看了笑笑一眼。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不安地捏起衣角,“三叔,对不起,我不该瞎跑的……”
“真是谢谢这位先生了。”
眼前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身形高大,身穿一身浅驼色的长衫,带着一顶绅士帽,一派知识分子的模样。
下巴微尖,鼻梁高挺,一副浓眉直入云鬓,但是身上却又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端的是相貌堂堂。
罗夏至伸出双手想要将笑笑接过来,谁知那男子居然丝毫不接翎子,依然把笑笑抱在怀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笑笑甚至大方地拍了拍抱着她的男子的肩膀,抬起头,很是人小鬼大地说道:“顾老师,这是我的三叔,他长得很好看是不是?我没有吹牛吧。”
罗夏至挑了挑眉毛。
“是,是……笑笑说的一点没错。”
男子看着她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三叔,这位是顾老师。”
罗夏至哭笑不得
“那我介绍好啦,你们可以握手啦。”
笑笑从男子身上跳了下来,走到罗夏至脚边,抱住了他的大腿。
“您好,我是罗夏至,我是笑笑的三叔。不好意思了,让您见笑了。谢谢您刚才帮我照顾笑笑。”
罗夏至见她郑重其事,只好也郑重其事地伸出手,介绍起了自己。
“您好,弊姓顾,上翰下林,顾翰林。”
两人手掌交握,说起来这位顾翰林还是罗夏至来到这个时代,除了医生之外第一个和他有肢体接触的人,感受到对方干燥有力的手掌,罗夏至颇有些感触地想到。
“我是崇明县立小学的校长。”
男人继续说道。
这不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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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微凉,一等舱的甲板上还有茶会,于是罗夏至便带着笑笑小姐和她新交的朋友顾校长,在甲板上喝起了下午茶。
期间阿乐带着笑笑的贴身嬷嬷林婶来过一次,那忠心耿耿的娘姨本来想把罗夏至这个没有脑子居然敢放小姐一个人就消失不见的可耻行为给痛骂一顿的,但是基于有外人在场,在叮嘱了不可以给小姐吃太多的雪糕后就拧着阿乐的耳朵退下了。
说起来阿乐便是崇明岛本地人出身,大概十岁的时候才去了上海城里的罗家当佣人。
罗夏至端起红茶杯,试图让氤氲的热气掩盖他的尴尬,眼角余光便看到了笑笑一口吃掉了冰激凌甜筒上的奶球。
“……”
可见是个“惯犯”。
拦下了笑笑试图再叫一个冰激凌的举动,罗夏至对着顾翰林道,“顾校长是哪里人,国语说的真好。”
沪人说国语,历来都是老大难问题,罗夏至从小接受普通话教育也难免有些前后鼻音不分,这位顾先生一口漂亮的标准国语,甚至都带了些京片子了。
“我是从小在上海长大的,不过在北平念的大学,家里祖上也是老北平人。大学毕业后,回上海,搞教育。”
顾翰林端起咖啡,小酌一口放下,“难得罗先生的国语也很标准。”
“我三叔可是要去圣约翰大学念书的高材生,他很厉害的!”
笑笑无冰激凌可吃,但依然乖乖坐在位子上做淑女。大约知道刚才自己闯祸了,现在对着罗夏至狂拍马屁。
罗夏至比她要脸,低头品茶。
两人就北平的风物做了一番探讨。一个是久居北地熟门熟路,一个是充满了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而且好歹“上辈子”暑假寒假去北京旅游过几次,居然也做到了相谈盛欢,等到船靠岸了,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我这番去岛上,是为了暑假里建设校舍的事宜。夏至你若是有空,不妨也来看看。”
两人站在码头上依依惜别,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已经亲亲热热的了。
“自然要去,自然要去的。”
不能罗夏至应承,笑笑已经满口答应了。
罗夏至哈哈一笑,抱起笑笑,对着顾翰林点了点头。
顾翰林是一个人来岛上的,下了码头,已经有学校派来的人等候。
只是罗夏至没有想到,这学校里的人不但在等顾翰林,而且还在等他。
他们这一家子连主子加下人那么多人,行李自然也多。罗家在岛上虽然没有汽车,但是也有一辆马车的,照理,应该是马车来接他们。
谁知道来接罗夏至一行人的,居然是一辆……牛车。
360°全景敞篷,后头还拉着满满一车稻草的那种。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第4章 工友受伤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阿乐和笑笑的两位女仆都气的咬牙切齿,咒骂岛上别墅的下人无法无天,居然奴大欺主到这种地步。
“今天早上学校工地突然发生了点状况,一个工人被砸伤了。学校不就在我们家别墅的隔壁么?管家就做主把马车借给他们,让他们把那个受伤的工人送到镇上的医馆瞧病去了。”
来接罗夏至的家丁局促不安地说道,“我们没办法,只好问佃户家里借了辆牛车来接三少爷和小姐姐。”
这长工是崇明本地人,说的上海话和罗夏至他们平日说的还不一样,通过阿乐的翻译,他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顾校长,您看,我们果真缘分不浅。”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