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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又看了两遍,除了“钟权在跟一只玩具熊吃饭”之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李文飞没等到回信,一个语音通话就打过来了。
“成儿,他在外面穿的花枝招展的,你怎么也不管管?”
怀疑出轨归怀疑出轨,钟权现在也没被发现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码归一码。薛玉成摸了摸鼻尖,本能还是向着钟权说话,“他也没穿多花哨啊……不就是件儿普通衬衣么,你看对面那只熊穿的都比他复杂——”
“薛玉成!”李文飞气急败坏,“你一天到晚跟钟权在一块,不觉得什么,但是旁人对他没有那个免疫力,懂?还普通衬衣,他套个麻袋照样有人吹衣服版型好,你信不信?有没有点危机意识!”
这也就是薛玉成有感情上的事不敢跟朋友说的原因,提一嘴立马就会被劝分,锅还必须甩到钟权身上。
他理解李文飞是向着他,可他又是那种,“虽然我现在在正钟权的气,但是你也不能在我跟前说钟权不好”的那么一个性格。
所以还怎么提,没法提。
李文飞还在电话的那一端碎碎念念,薛玉成嘴里应付着,继续去看钟权的定位,发现这一会儿的功夫,钟权的车就已经开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这会儿薛玉成反倒成了心虚的那一个,赶紧兵荒马乱地把桌上的照片资料什么的都收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李文飞的语音通话,就听到门口有动静。可是赶回卧室已然来不及了,便欲盖弥彰地打开了不知道多少个月都没看过的电视,假装看电视剧。
可是做完这一切,却没等来钟权的开门声,方才的声响只是邻居经过门口而已。
薛玉成看着钟权的坐标,突然有些迷茫。
总听别人说,结婚的日子久了,下班后到家了却不想进家。只想着能独自在车里坐一会儿,拥有点自己的时间,逃离了工作的魔掌,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扰,不用强打精神应付家里人。
这种感慨,薛玉成从来没感同身受过,相比之下更多的是不理解,他本以为钟权也是一样的。
他还算认识认识几个钟权的朋友同事什么的,前些日子旁敲侧击地问过钟权最近的情况。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钟权在公司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绝对不存在什么压力过大的情况。
至于生活的琐事,家里从来都是阿姨在做。
那么剩下的,只有“不想应付家里人”这么一个选项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不想应付家里人”帽子的钟权,度过了百无聊赖的一个晚上。
无他,只是纯粹地想要测试一下系统给予的病症。
钟权本觉得,不管系统给他个什么病症,他也不会虚。毕竟四肢五脏六腑,人身上就那么些玩意,不是这疼就是那遭罪,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来不成。
然而,当他看见如同小论文一般的病情描述时,他只想说一句世界再见。
说白了就是给他强加了心脏病上去,但是这心脏病吧,不是普通心脏病,是一种会晋级的心脏病。
现在他的状态是五级,病情还算比较友好,虽然偶尔会有不适,但只要活得在意一点不要成天作死,就问题不大。
这种程度的病症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
真正“算得了什么”的,是病症的升级设定——每超过十二小时未和攻略目标未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则病情的严重程度升一级。
一共五级,用睫毛想想也能知道,基本上升到最高一级的时候,半身入土都说少了,基本上可以收拾收拾仪(遗)容仪表直接躺进棺材了。
论理寻常人也不会拿生病的事情做测试,但消除世界中所有的不确定性,是每一位架构师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钟权自然也不例外。反正病症升级到三四级也死不了人,所以钟权打算尝试一下,升级到底是个什么体验。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权下了班不回家,跑去私人医院做了个心脏检查,就是想了解一下心脏的初始情况。
至于为什么,车会定位会在约会一条街长达三个小时,全然是因为医院距离那条街不远,所以他先停车找了个地方吃饭,接着顺路又去薛玉成挺喜欢的一家甜品店买了些小蛋糕,完事之后溜达着就去体检了,心里想着几步路的距离没有必要开车。
即便干了这么多事,要想达成“十二小时不接触”的条件,也还是差了小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也懒得再在外面闲逛,干脆开车回了家,坐在车里强行拖时间。
人只要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比如现在,钟权盯着好感度的进度条,开始推测到底什么原因造成了如此低的好感度,结果越想越生气。
薛玉成移情别恋的可能性很渺茫,难道是纯粹和他结婚久了厌倦了?感觉上又不是。怎么看都像是他做了什么事,惹得薛玉成不高兴,然而薛玉成又不表态,只是一味的忍耐,结果越忍好感度越低。
亏着他这是能看见好感度的进度,若是出了世界,日常生活里,好感度这玩意儿上哪知道去?
合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不跟他说,都自己受着,等哪天受不了了直接跟他提离婚是不是?这都谁惯出来的这臭毛病?
正这么想着,“十二小时内无肢体接触”的条件达成的措不及防。钟权瞬间觉得心脏被压榨一般,突然就喘不上来气了。
症状持续了十五秒的样子,明显的不适感渐渐消逝,剩下的更多是,疲倦。病症升级到四级之后,心脏似乎每一下跳动都更费力了些,连带着也让他提不起劲。
恍惚间,有人向他车的方向走来,停在了驾驶座的车窗旁。钟权还处于混沌之中没能缓过来,抬眼看向对方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殊不知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挺冷漠的,拿薛玉成父亲的话来说,别看是个穷小子,板起脸来气场还挺大。
“钟……权?”薛玉成有点摸不透钟权的状态,扒着车窗边,“这么晚了,怎么一直坐车里啊?”
钟权还停留在,“薛玉成自顾自掉好感度说不定过两天就跟他提离婚”的低气压世界中。伸手,一下就把薛玉成穿在家居服外面的外套拉锁提到最高,“大晚上,来停车场干什么?”
“笔记本忘在车上了,下来拿。”
钟权没接话,下车,看着薛玉成拿东西。
借口本来就是随便找的,薛玉成这会儿恨不得把后备箱都搬空,来凸显他来停车场的确是师出有名。就这样,薛玉成两手托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加一个平板,还有些文件摞在上面。钟权非但没打算出手帮薛玉成减轻一下负担,还顺手就把那袋子小蛋糕放在了那堆本就重心不稳的东西上。
“你明天的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