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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要求遣散了线人,传信向您回禀,可再未收到过任何回信。”
    “再后来便是圣上昭告天下,说您密谋造反,已被……被下旨诛杀。”
    “密谋造反……可笑至极!”顾长洲情绪激昂,“以您当年的势力,若情报网不毁,皇位唾手可得,哪有先毁了情报网再篡位造反的道理?”
    “你先冷静一下。”秦昭语调依旧平稳,缓缓问,“我去江陵见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长洲:“靖和六年十月,秋冬时节。”
    陈彦安捡到记忆全失的秦昭,是在靖和六年的十一月初。
    他来到江陵解散情报网,随后便在离开江陵的途中出了事。
    可当今圣上昭告天下,宣布死讯,却是靖和七年的八月左右。
    整整相隔了快一年时间。
    秦昭按了按眉心:“你就只知道这些?”
    顾长洲应道:“是。”
    秦昭知道这人说的是实话。
    暗线并非寻常下属,何况顾长洲曾是暗线负责人。他从不怀疑顾长洲对他的忠心,否则也不会放心去顾家做教书先生,故意想办法接近他。
    可此人今天说的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因为中毒的关系,秦昭脑中的记忆十分杂乱,越接近他失忆前那段时光,能记起的东西就越模糊。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要毁去情报网,更不记得从江陵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中毒,又为何会流落到临溪村。
    “也罢,我知道了。”秦昭拍了拍顾长洲的肩膀,低声道,“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顾长洲低下头:“属下惶恐。”
    “我说的是实话。”秦昭道,“你经营江陵织造纺,帮扶知府,造福百姓,是功劳一件。”
    “当初若不是王——”顾长洲顿了顿,改了口,“若不是先生从中协助,我哪会有今日,真说起来,您才是江陵织造纺真正的主人。”
    “得了吧,我对经营行商没什么兴趣,这事还是你在行。”秦昭轻笑了笑,又道,“你的那些线人,还能联系上吗?”
    顾长洲脸上神情一滞:“您是要……”
    秦昭:“若我想重启情报网,需要多长时间?”
    “我……属下……”
    秦昭眉梢微扬:“你也说了那是你毕生的心血,不至于被我一句话,就毁得干干净净吧?”
    顾长洲背心渗出冷汗,他从椅子上跌下来,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属下……属下当年的确毁去了情报网,可自从得知您被圣上处死消息,属下又……又找了些人回来,这些年一直隐藏在民间,不曾有任何动作。”
    秦昭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造反?”
    顾长洲额头点地,沉声道:“报仇。”
    秦昭问:“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
    “您离开后,圣上将朝堂上下彻底清扫一遍,支持您的旧部大多被处死或免职,如今的朝中重臣大多是皇帝亲信,无法渗透。”顾长洲顿了顿,“唯有一位。”
    “谁?”
    “大将军,萧越。”
    这名字忽然又触动起脑中些许记忆,秦昭闭上眼,半晌才轻轻道:“这人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素来与我不合。圣上登基没多久,他就自请驻守边关整整五年没回过京,他现在如何了?”
    顾长洲道:“听闻圣上一直想收回兵权,闹得很厉害。”
    “你们联系上他了?”
    “还没有。”顾长洲道,“根据探子回禀,萧将军尚在驻地,且并无谋反的迹象,属下不敢贸然动作。”
    “幸好没有。”
    秦昭轻嘲一笑,没有多做解释,又吩咐道:“我的消息还不能透露出去,我要你用最短时间恢复情报网,小心行事,千万别被人发觉。完成后给我一份线人名单,还有……”
    秦昭问:“你那儿有没有功夫好、没在外面露过面的手下?”
    顾长洲道:“您是要随从?我这儿确有一批暗卫,自小训练,忠心耿耿。”
    秦昭沉吟片刻,问:“会照顾孩子的有吗?”
    顾长洲:“?”
    .
    秦昭带着顾长洲从院子里走出来时,景黎正抱着自家崽蹲在路边。见秦昭出来,两道目光不约而同抬头看他,如出一辙,可怜得冒泡。
    景黎小声控诉:“你好慢哦。”
    鱼崽也跟着:“咿呀!”
    秦昭:“……”
    他走上前,先把小崽子抱起来,才伸手去拉景黎。后者起身时腿一软,被秦昭搂进怀里:“当心点。”
    景黎额头抵着秦昭肩膀,嘶嘶抽气:“蹲太久,腿麻了……”
    秦昭无奈地摇摇头,扶着景黎往里走。景黎这才看见跟在秦昭身后的顾长洲,下意识站直了些:“你是……”
    顾长洲目不斜视,朝他拱手行礼:“在下顾长洲,此番多有叨扰,告辞。”
    随后就在景黎茫然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景黎眨了眨眼,嘟囔道:“顾长洲……难道是顾家的顾老爷?他待人还挺客气的,家教这么好,怎么教出了那样的儿子?”
    秦昭没有回答,扶着景黎进了屋。
    他把崽子放在床榻内侧,扶着景黎坐下,轻轻帮他按捏双腿。
    “嗷……轻点!”景黎疼得直冒泪花,随口问,“顾家老爷怎么会在这里,他找你说什么?”
    “此处是他的庄子,借给知府办宴席。”秦昭道,“没什么事,就是闲聊两句。”
    “为他那宝贝儿子?”
    景黎乐呵呵道:“你把顾衡教得这么好,他是该好好感谢你,最好多给涨点月钱。”
    秦昭笑起来:“好,回头我问问他。”
    二人在屋中磨蹭一会儿,到宴厅时已经有些误了时辰。
    宴席还没开始,数张小案在宴厅里依次排开,众人皆在互相走动闲聊,气氛活络。被邀来此的多是这次院试中成绩优异的考生,家住府城的,便带着家人亲眷,而从外地来的,多是结伴同行。
    秦昭牵着景黎走进去,视线扫过一圈,没见着熟人。
    他们镇上此番就三个人考中的秀才,秦昭,陈彦安,严修。陈彦安成绩倒数,自然是不会收到请柬的。而严修这次成绩中上,不知是没收到请柬,还是赶着回家报喜,已经离开了府城。
    宴厅正前方,知府坐于主位,顾长洲则坐在他右手边,二人正偏头闲聊着什么。注意到秦昭到来,知府顿住话头,抬头朝他们看过来。
    靠近前方的几名文人也注意到了,纷纷看向门边。
    越来越多人发现秦昭到来,宴厅里交谈的声音渐渐停了。无数目光中,秦昭牵着景黎走到正前方,朝知府行了一礼:“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并不在意秦昭迟到,和善地笑了笑:“免礼。”
    “诸位,这位便是今年的小三元,秦昭。先前哪几位